这段时间江浮和阿绵呆在别墅,在天井中?间的沙地种了许多酢浆草和角堇,天暖后枯乏的沙地变得青翠一片,夹杂着各色小花。
角落鱼缸本来养着几尾不久前钓上来的奇形怪状的浅海鱼,只是阿绵总来扑腾,把千辛万苦拎回来的海水弄得到处都是,江浮无奈下将它们都放归了大海。
江浮独自在楼梯低端站了很久,看林声坐在一楼天井的藤椅上,旁边的小桌还放着杯喝了三分之一的凉苦咖。
她?又没?吃饭。
江浮蓦地轻叹,很想知?道林声从什?么时候养出?来的坏习惯。
或许林声很喜欢改造后的天井,江浮还没?回来前她?就?坐在了这里,那杯凉苦咖就?是很好的佐证。
“你饿不饿,林声。”
“不饿。”
江浮不放弃,“你饿吗,林声。”
“……有点。”
江浮松了口气,她?把过来捣乱的阿绵往旁边推,朝厨房走去。
这别墅那么空,林声从前半月才来一次,但自从江浮入住,就?有人每天送新鲜食材过来。
今天江浮出?去买车,那些食材还塞在冰箱里,她?在里面挑来挑去,总找不到合适的菜蔬。
采购人似乎是按林声的口味进货,每次采购的食材里面都有蓝莓,这次依旧如此。
但江浮过敏,从来不碰。
江浮今天跟着秦奈吃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别说现在,就?是到明天都不会?饿,可她?不知?道林声等了多久。
林声晚饭没?吃,估计午饭也?没?有,空腹一天只有半杯苦咖进肚,毕竟海湾周围都是稀稀落落的别墅区,没?有什?么吃食。
江浮没?有选择复杂的菜色,只煎了块熟牛排,还准备了份柳丁三文?鱼,但是没?有启酒。
林声用餐时从不说话,也?不表露餍足或是厌恶的情绪。不管好不好吃能不能下咽,她?都只是坐在餐桌前慢慢吃着。
即使被江浮注视,林声依旧不被影响地按自己的习惯进行?,可等她?下意识想伸手拿酒杯时,才发?现江浮根本没?有备酒。
手在半空停顿两秒,蜷着指尖摩挲了下,又默默放回了原位。
因为是按着食量准备的晚餐,林声吃得并不久,大约二十分钟后就?将盘子里的食物吃干净。
没?等离开,江浮又折身?回厨房端了杯热牛奶过来,盯着她?喝下去才肯罢休。
看着林声这副任君处置的模样,江浮恍惚以为梦境成真,她?们早已不是最开始那尴尬的床。伴关系。
可事实?是,依旧如此,并且一成不变。
江浮不断安慰自己戒骄戒躁,她?看着林声起身?走到放着盒子的木柜旁,眼皮狂跳刚要上前阻止,却见她?转身?从临时小木架取了本书。
疯狂鼓噪的心被狠狠摁停,江浮憋着一口气看林声拿书走远,连话都不敢多说,生怕她?好奇盒子里的东西。
从前独自在这住时,林声就?很喜欢呆在天井,现在依旧如此,她?拿着那本晦涩难懂的书籍坐回藤椅上,抽出?书签静静读下去。
江浮记得刚搬过来的头几天,有次误入这里,还被阿绵当成擅闯领地的人挠了一通。
她?收拾好餐桌后默默走到那个柜子前,想把冯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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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声不知?何时看了过来,江浮骤然和她?对视,像烫手似地把东西扔回了柜子。
她?故作镇定上楼,却在旋转楼梯尽头回身?望去。
只见林声坐在天井中?央,被酢浆草和角堇簇拥着,洗了澡后毛发?格外?蓬松的阿绵蹲坐在旁边的毛毡台上,看她?一页页翻书,尾巴不停地左右晃动摇摆,惬意又悠然。
看着这一幕,江浮苦恼已久的新书灵感忽然如泉水迸发?,汇聚成一条条交织的线,在脑海里缠绕不朽,驱使着她?回房间打开电脑。
一旦沉湎于某事,江浮就?容易丢弃时间概念,她?在书桌前坐了很久很久,直到背后凉风吹拂,才蓦地回过神。
看着电脑屏幕里密密麻麻的新书构思,她?莫名有点想哭。
自己苦恼了这么久的事,林声光是安静地坐着,提供一幅画,就?把这个拥堵两月的问题疏通。
江浮打开门往外?走,发?现墙上的悬钟已经指向晚上十一点半。
林声还坐在天井中?央的藤椅里,背对着楼梯口,手掌压在书页上久久没?有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