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未退,又是一个不眠夜。
不久前拔去滞留针的位置,以针孔为原点,在手背上?形成约两厘米宽的淤痕。
江浮现在很困,但以目前的状况,她不放心?林声留在空旷的一楼。于是在拿湿巾帮她擦干净手后,不作犹豫问出了声。
“你还能自己走上?楼吗?”
林声没有回答,思考几秒后,理所当然?张开了手臂,以拥抱姿态面向江浮。
她现在像极了一只温顺的猫,忘记竖起遍身的防御荆棘,自然?也?把江浮忘得?干净,关于眼前这个女?人,高热充斥的脑子里只剩些许浅显的印象。
要是她清醒时也?这样,而不是始终端着生人勿近的冰冷,该有多好。
江浮将人抱上?了楼,还没来得?及转身倒水喂药,手腕就被忽然?拉住,她茫然?停下脚步,带着疑惑看向林声。
“你喜欢花吗?”林声问。
江浮低下头,这时才发现林声手心?攥着枝小小的棠棣花。
似乎刚从院子里裁下,枝叶新鲜还未枯萎,鹅黄的花色在指尖格外明显。
“你真的清楚我是谁么,林声。”
江浮淡嘲,只当林声认错了人,她目色讷讷地没有接过?那枝棠棣,而是走到阳台打电话给肖温,询问这种高烧反复的情况该怎么处理。
“物理降温,江小姐。”
“肖医生的意思是?”
“给她喂完药后,往温水里调些酒精,用毛巾帮她……擦拭身体。”
帮林声擦拭身体。
江浮傻住,顾不得?羞涩,她揪着吊兰叶,喉咙发紧:“全?身……吗?”
“不是。”
心?底紧张感蓦地消减,江浮正要应下,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肖温温婉的话音。
“擦拭血管比较丰富的地方,可以达到快速降温的目的,比如颈部,额头,腹股沟,还有……大腿根。”
江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又是怎么走回床边的,她深觉浑噩,感觉自己也?发烧了,温度攀顶,比林声烧得?更猛烈。
这次她有了经?验,没有单独调配苦涩的药,而是同时端来了蜂糖水。
或许是高烧不退的缘故,林声本能地想要喝水,连药粉调成的灰色药水也?喝了个干净。
江浮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心?中忧虑很快胜过?所有,她把按比例调了酒精的温水端来,准备为林声脱去衣服。
即使是从前为数不多的几次亲密,她也?没有在清晰环境下阅览过?林声。刚触碰到对方滚烫的肌肤,她就被尴尬和羞意吞噬,忍不住把台灯拉灭。
卧室失去唯一光源,黑暗里的一切都只能靠摸索,
心?头重压和紧绷感轻松不少,江浮手快地除去林声身上?繁冗的衣服,指尖的触感擦起零星热意。她拧着半干的毛巾,按肖温说的步骤,通过?擦拭物理为林声降温。
黑暗中诸事不便,很容易预判错误。
江浮所有动作变得?格外小心?,面前出现一个相?连的坐标系,精确地标明林声每个身体部位的位置,不至于让她失手碰到哪个禁区。
卧室里弥漫着酒精气息,江浮中途擦完额头又拧了遍毛巾,想要继续擦拭颈部。
可林声虽然?不清醒,身体却不是僵死的枯木。
因为她侧身的动作挪移了位置,导致江浮的判断出现了偏差。
一番摸索后,本该摁在颈部的手,意外陷入了某处滚烫的柔软之中。
江浮怔立五六秒才惊惶后退,差点把温水盆踢翻。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无比,羞涩胆怯地倚着墙等?了半晌,才发现林声并未转醒,狂跳难止的心?才落回胸腔。
怕等?下再出现这种情况,江浮不敢再摸黑擦拭,她打开台灯,正想盖住那不着寸缕的身体,拉被子的动作就僵在了半空。
“你……什么时候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