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秀兰担心的安怀信,也是不必再担心了。
姜穗岁只要被卖入了仙乐坊,那她就是贱籍。
良籍和贱籍不得成婚,也能安心了许多。
黄天春摇着姜大琅的手:“大琅,你可瞧瞧啊。我这是为她好的啊,虽然那名头是不好听了些。但咱们也是能够给岁岁赎身的啊,等着咱们家这头最困难的时候过去了,再攒些钱,将岁岁给赎回来不就成了?”
“岁岁是个年纪小的,不知道事情轻重,但你不能够不为家里多掂量啊。”
姜大琅一时也是皱紧了眉头。
姜秀兰若不是顾忌着身份,此刻也是恨不得跟在黄天春身边煽风点火,赶紧逼着姜大琅拿了主意。
姜穗岁知晓,此刻全然是看姜大琅的意思了。
抓住了姜大琅的裤腿,死死的哀求着:“父亲,我不去那仙乐坊。我本是良籍,入了那乐籍再想赎身便就是难事了。若只是钱的事情,女儿明日便是去了村里养蚕织布的地方,入了工。”
“保证勤勤恳恳的做事,给家里赚钱回来。我吃喝都可以在那绣工坊里,一日不将家里的债给还清,我便是一日不回来,这般可以了吗?”
姜大琅低头瞧了一眼姜穗岁,虽然他也恼恨与姜穗岁给家里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真要送去那迎欢卖笑的地方,他心里头也是有些疼。
黄天春眼见着姜大琅面上神色柔和了许多,当即也是有些担心了。
挽着姜大琅的手,正是要撒娇发嗲:“大琅……”
“好了,别说了。”
姜大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咱们家还没穷到,连饭都吃不起的地步呢。现在将岁岁卖到仙乐坊去,我姜大琅以后在村里,还做不做人了?”
“岁岁也说了,她去织造坊去织布卖钱去,一日不还清家中的债务,便是一日不回来。也足够了。”
姜大琅浮起一丝不忍来,看了一眼姜穗岁:“你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明日一大早便是走吧,也免得再家里瞧着晦气。”
姜穗岁咬了咬嘴唇,隐忍着不让眼眶里的泪流下来。
她刚刚回到这屋里不到三日,却就彻底没了家。
难道是她做错了什么,才让她要受了这样的报应吗?
姜秀兰对于这个结果显然是不满意的,正是想再劝劝姜大琅。
黄天春向着姜秀兰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开口了。
毕竟是逼着人卖女儿的事情,姜秀兰一向在姜大琅的面前装的可是冰清玉洁,人美心善的。
可是不能在这个时候,露了馅儿了。
原本姜穗岁能歇息的那一处北屋被拆了,她也没了能够休息的地方。
只能是和着衣服在柴房里躺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天还是刚蒙蒙亮,黄天春已经是一脚踹开了柴房的门。
“你怎么还不走?外面的鸡都起来打鸣了,你就这么懒散的样子,也难怪你在仙门当下人被赶了回来了。”
说完,黄天春又是极为不耐的唾了一口。
将一个包袱砸在了姜穗岁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