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确有人偷听,伏在五六丈外对面的屋顶之上,而且此人武功颇高,刚开始连我都未察觉,只是中途他靠近了些,我听到些衣袂之声,运起真力去听,才能勉强听到他一些极细微的呼吸之声。此人的武功绝不在南宫先生之下,恐怕就算和余盟主也差不了多远。却不知是哪来的高手。”
“总管为何不擒下他?”萧无涯道。
“这里是在魏国公府,不可有太大动静,否则容易引人侧目,不利于我等隐匿行迹。此人武功颇高,轻功不弱,让我都几乎错过去了,若是有心逃跑,我也不一定能留得下他,反而会惹出乱子。”
“怪不得总管以暗语暗示属下呢。那……总管,之前我们的说话会不会泄露出什么秘密?”戴先生露出佩服的神情,但又旋即面现忧色。
“这倒不怕,方才我们谈到的也只是聚龙山一事,和别的武林中人无关,就算是那人知道我们属天衣盟中人也没多大关系,再说天衣盟实力已是不凡,已经能干一些事了,并不一定非得要极为隐密不可,略有点消息传到江湖上也不一定是件坏事。方才我已有意把天衣盟的事和徐达扯在一起,嘿嘿,无论那人是友是敌——我估计是敌的可能更大些——不论是友是敌,知道徐达是我天衣盟的后台,都得好好掂量掂量才行。”尤总管嘿嘿笑道。只不过他声音优雅,这种冷笑反而让人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哦,属下明白了,怪不得在这府中您非得让属下称呼您为总管,原来属下还不明白,此刻真是让属下佩服得五体投地。”戴先生恍然道。
尤总管淡淡地笑笑:“嗯,在这府中,我就是总管,就是管家,二先生的称呼,出了这府才能叫,相反,在外头绝不可叫我总管,都得叫二先生,明白了吗?无涯,师父二字也不能叫,知道吗?”
“是,属下明白了。”戴兴成和萧无涯齐齐躬身道。
“好了,你们两个都休息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是,属下遵命。”萧无涯道。
“去吧。”尤总管一扬手,戴兴成和萧无涯两人便退了出去。
却说朱文羽翻墙越瓦地回到自己府中,一个翻身,从屋顶上跃了下来。沙漠和唐韵早在屋中等候多时,寸步不曾离开,见他推门进来,忙站起身来,齐问道:“怎么样?”
“今天算是找着天衣盟老窝了。”朱文羽呼了口气。
“魏国公真就是天衣盟的幕后指使之人?”沙漠大吃一惊。
朱文羽叹口气道:“老鹰,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敢相信,但我亲耳听到的。”
“魏国公不是在山西吗?朱兄听到些什么?”
“我听到他们家总管在布置天衣盟的事,聚龙山上那个戴先生确实是天衣盟中人,那个尤总管也是,他们正在说天衣盟的事,被我听个正着。徐大胡子虽然不在京城,但天衣盟的事都交给了府里的总管打理,言辞中也提到了徐大胡子,很显然魏国公便是天衣盟的主使之人。”想到年纪幼小刚进宫时,徐达曾多次和朱元璋散步至闲澜院,自己还挺喜欢徐达那个“大胡子”,还缠着他讲故事,此时却竟然是天衣盟的后台,不但背后主使毒害了“雷霆剑客”南宫雷,而且多次刺杀于己,更是自己奉朱元璋之命要全力对付的对头。朱文羽心中一阵伤感,只觉得心中憋得难受。
沙漠并不知朱文羽和徐达会有什么交情,只是这徐达身为朝中武官之,位极人臣,而且为人豪爽正直,英雄盖世,天下皆知,实在是难以相信他竟然会是天衣盟的脑,图谋朝中重权,甚至于动荡朝廷,暗害武林高手,在武林中掀起一股暗流,主使十数起灭门惨案,令逾千无辜之人惨死,仅为了夺其财物,这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看着朱文羽的闷闷不乐的神情,以为朱文羽和自己的感觉一样,便也只是静静站着不多说话。
唐韵却是不然,她一个女孩儿家,并不在意很多国家大事,徐达对她来说也不过就是个朝廷中的大官而已,这名字虽听过不少,却也并没有任何崇敬之情,此时听朱文羽说徐达便是那天衣盟的主使之人,道:“既然魏国公便是主使之人,那我们便赶快报告皇上,把他们抓起来杀了不就行了?”
朱文羽摇了摇头,沙漠连忙解释道:“朱兄的意思是这只是偷听来的消息,并没有证据,像魏国公这样的重臣大将,若是没有证据,是搬不倒的,反而容易狗急跳墙,把事情激化了不可收拾。”
唐韵想想也是,心知自己确是太着急了,眼前这两个人的心思都比自己缜密得多,便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朱文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