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听说他去年在兰花会上夺冠的是一株五色春兰,春兰含苞时是粉白色,初开时是玫红色,待到怒放时则是艳红色,待放了几个时辰后渐渐变成紫罗兰色,到最后凋谢时则为橘黄色,简直令人匪夷所思。老大,你真的有把握吗?”赵柔柔放低声音问道。
“将不可能的事变为可能,这样的美事相当的愉悦。”宋颜不答,但是她的不答却已经给出了最自信的答案。
此时茶馆大堂里已经陆陆续续坐满了人,有了各种声音。
“常先生,眼瞧着今年的兰花会就要开了,您老今年可得了什么好兰没有?”靠窗那桌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对坐在他对面的一位六十多岁穿着儒服的老先生问道。
老先生有些愁眉不展,摇晃着手中的茶杯,叹道:“好兰花是越来越少,但凡是好的,都被那人高价买走,哪里会轮到我们的份?”
耳力灵敏的宋颜和赵柔柔对视一眼,两人对视一眼,皆望向那桌凝神细听。
那年轻人听了老者的抱怨,也是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愁怨,闷闷地饮下一口茶,也叹道:“确实如此。那赵家也未免欺人太甚了吧?他以为兰花会是他家开的不成?去年的一二三名可都是被他得了呢!今年不会连前五名都要包揽吧?”
“谁说不是呢。我老头子在兰城活了快六十多年了,可也没见过强势至此的。”
年轻人重重放下杯子,义愤填膺道:“真希望今年的兰花会杀出一匹黑马来,将那位杀的人仰马翻片甲不留,如此才算畅快,舒舒胸口这恶气。”
“唉,小伙子啊,年轻人就是气盛,有什么说什么,不过你这话可说出了咱绝大多数兰城人的心声。谁不想在兰花会上夺魁?可是那可能吗?有那人在兰城一日,这兰花会的魁首就一日不会易主。”老先生脸色颇为无奈,认命地劝道,“祸从口出,有些话不该说的就闷在肚子里吧。”
小伙子气不过,重重一哼,甩袖而去,只留下一句话:“我决不妥协!说不定我运气好,今次就能在花市碰到极品兰呢。”
而老者只是笑望着年轻人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苦笑着将茶盏中的香茗一饮而尽,幽幽叹息一声:年轻人啊,终究是气盛,整条花市街可都是赵兰城的啊。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茶馆里的人越来越多,唱曲的,说话的,混合在一起,人声鼎沸,喧闹不堪。
“走,咱们也去花市瞅瞅去。”宋颜丢下一小块银角,率先出了门。本来她还想进深山去找寻极品兰,然后放进空间里任由它变异,但是现在听了老者的话,她反倒兴起了去花市一探的趣味。
诚如老者所言,这整条花市街都是赵兰城的,而她如若从花市里捡漏找着极品兰,岂不等于狠狠扇了他一巴掌?这等便宜买卖,宋颜想来是最爱做的。
花市在城南。
这条街并不长,从头到尾大约有上千米,摆在街道两旁的都是低端的花木,不过大概是怕大家不认识花木的品种,卖主都用纸写了花名贴在枝干上或者花盆上。宋颜和赵柔柔一路散步过去,目不暇接地看着,她们发现这里的花木品种确实多,但大多数都是石榴、月季、茶花、菊花这类寻常品种,价钱也颇为低廉。
至于兰花,也有,但都是普通花型,别说变异兰,就连稍微中档一点的也没瞧见过一株。不过想也明白,摆在地摊上卖的,能贵到哪里去?花又能好到哪里去?
宋颜兴致缺缺,目光四处乱扫,不多时便发现在这花市最好的地段伫立着一座三层商铺,门口匾额上悬挂:品兰阁,而边上龙飞凤舞的落款分明就是赵兰城三个字。
看来这座木质结构的三层楼商铺的拥有者就是赵兰城了。
不愧是赵兰城,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底楼大堂建的很宽敞,此时大堂内足有上百人,但是一点都不显得拥挤。一排排桃花木制作的架子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种兰花,株株都是含苞待放。
前面有一群人围在一株兰花前面,一个个都显得很兴奋。
宋颜听着他们议论,一走近就被他们围着的那株兰花吸引住了。
这株兰花根粗而长,苍绿色的叶子半垂而下,叶姿之美犹如少女翩跹而舞的身子,曼妙婀娜。此刻花瓣开的正艳,花瓣外缘是粉白色,像是镶的白边,而内里则是浅紫色,花瓣宛如五角晶莹剔透的雪花形,花朵浓香远溢,弥漫在空气中。
宋颜在前世的时候对兰花的研究并不深,但是在天道秘境里面她得到了穿越前辈留下来的遗物,一台配置强大无比的笔记本,而笔记本的硬盘里恰恰就有关于兰花的资料,而且多的不得了,因为那位穿越前辈就是极度痴迷兰花的人。
宋颜虽然是临时抱佛脚,但是那么多的资料塞进脑子消化后,比现在这些古人知道的自然是多的多。她知道这株兰花是建兰中的雪兰花,乃是建兰五大名种之一,其价值,若是放在现代的话,怕是要上百万人民币。
按照银币与人民币1比1000的兑换比例,那么这株雪兰花的价值也要过千了。
“这株雪兰品相极好,就是参加兰花会也能名列前茅,不知要价几何?”此时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轻而易举地盖过了场内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