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这边住过一段时间,我跟这边的保安都算认识,他们以为我是周子希老婆,人前人后都管我叫周太太。
可是今天当着周子希的面,这三个字却无异于在我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又过了几分钟,我再次伸头望过去,就看到周子希在跟保安说话,这回声音很低,我听不清楚。
好几个保安都围在他身边,连连点头,然后那个小年轻把手里的烟掐了,推着箱子扶着他往小区里面走。
我松了口气,想凑近点看个仔细。
走到小区门口,却被保安拦住了:“不好意思啊,刚刚周先生吩咐了,没有他的允许,以后不准您进入小区。”
我愣了一下,尴尬地站在小区栏杆外头,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就这一次行不行?我就进去看看他好不好。”我扯了扯嘴角,拱手求他们网开一面。
室内三个保安面面相觑,都缩着脖子,好像有点怕周子希。
其中那个年纪最大的说:“实在对不住,周先生是业主,我们也没办法。”
“那刚才你们那个小家伙还管我叫周太太呢。”我腆笑着搬出周太太的头衔,也知道自己有点厚颜无耻,可是他们拦着不让我进去,我实在没办法了。
“可是……可是……”几个人支支吾吾,其中一个壮着胆子说,“周先生说你不是他太太,你只是……只是他包养的……”
后来的话一直在他嘴巴里打转,险些闪了舌头,却没敢说出来。
我却听懂了,脸上勉强挤出的那点笑容都有点挂不住。
再看他们几个人,连眼神都变了,望着我的目光不怀好意,还有些微妙的不屑。
“唉,麻烦您让一让,让别人进来。”一个老太太牵着孙子过来,保安望着我,朝一旁挥了挥手。
我讪讪地后退两步,像被人嫌弃的垃圾一样,靠着墙角站着。
送周子希的那个小年轻很快回来了,我凑过去想问他几句话,他就像看到鬼一样,见我过去,眉头用力皱了一下。
我猜周子希肯定跟他说了什么,就算我去问了,他肯定也不会搭理我。
在保卫室门口站了一会儿,太阳又毒又辣,很快就热的我受不了,胳膊上起了很多红点点。
我退回到树荫处,蹲在花坛边上,眼睛一直注视着小区门口。
周子希现在不出来,可他总要出门买东西,见朋友,我就不相信我等不到他。
之前给他打过电话,现实他一直在通话中,发短信他没回,我猜他可能把我拉到黑名单了。
城市中央的大中午,太阳毒的能让人脱层皮,我身上到处都是汗,蹲着的那块地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周围一丝风都没有,热的我脖子上、手臂上特别痒。
一上午没去上班,老板打电话问我怎么回事,我心虚地撒了谎,说我身体不舒服。老板没说什么,让我休息好以后尽快过去,我连忙答应,挂了电话以后依然蹲在那里。
小区附近是一大片高档写字楼,连买份凉皮的地方都没有。
我跑到赛百味,花了二十多块钱买了一份三明治,看着手里那一丁点的东西,肉疼的要命,真他女马的贵!
在影印店干了刚一个月,工资压到下个月才发,之前在医院里替思思垫了一部分医药费,现在我身上总共才剩两百块。
买完三明治出来,看着手里那点可怜的钞票,我心头忽然慌乱起来。
对于穷的恐惧已经深埋于我内心深处,我特别害怕那种一睁开眼就发现手里没钱,朝不保夕的日子,好像一切都紧巴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要用到钱,却发现自己身无分文。
我一边等着周子希出来,一边靠在花坛上啃那个三明治,吃着吃着就觉得嘴巴里咸咸的,才发现眼泪掉到了三明治上。
一直到傍晚,周子希都没出来,我腿都蹲麻了,肚子又饿的咕咕叫。可是想想兜里的钱,舍不得去买吃的,心想等等吧,要是他再不出来,我就回出租屋去吃。
眼看着天要黑了,我看到一个小哥穿着送外卖的衣服,朝这边走过来,心里忽然一动,连忙走过去拦住他。
外卖小哥被我吓了一跳,我跟他说帮他送外卖,跟他说了无数的好话,又说我男朋友生气,不让我进去找他,求他帮帮忙,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他估计看我可怜,把手里东西递给我,跟我报了门牌号。
我不停地道谢,拎着袋子往里走。
保安看到我,立刻一个激灵,猛地站直了,伸手拦住我说:“不好意思啊,真的不能让你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