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十厘米长的一道血痕,不是擦伤不是瘀血,是皮肉裂开之后暴露出的口子。这道伤因为没有得到最佳的处理,加上闷在衣服里无法透气,已经有了化脓的趋势,看不出渗出来的到底是水还是血。
钟皓栩一眼就能看出造成这种伤势的工具绝对不是寻常游戏时用来的散鞭,而是藤条编织成的管用做刑具的鞭子。想当初,欧阳琛也曾用同样的手段在沈清漪的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那个位置和眼前的这条几乎重叠。
难道真的是宿命难逃?
“他怎么下得了手!”
“是我自作自受,明知道他介意输给你和禹辰,我还不断用我们之间的事刺激他,以至于他丧失了理智,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
“你好端端的惹怒他做甚?”
“心寒了,绝望了,就想陷进深渊不给彼此翻身的机会。”
“你……”钟皓栩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他从来没见过像她一样这么不爱惜自己的人。
不对,沈清漪也是这样,不求饶不退让,倔强固执到令人发狂。
顾雪晴似乎预感到自己的伤势会牵动钟皓栩的记忆,会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前世做过的事,所以她特意抓住了他的手臂,安抚道:“说好的,不提以前。过去的是过去,与现在无关,就算有勾连也是我的命,和谁都没关系。”
“原来有时候不是我们忘不了,而是总有人在不经意提醒我们过往的存在。”钟皓栩有些感慨,他对前世并不在意,可不断复刻的场景让他不由自主以之和过去对应。
记忆的沉重,大抵如此吧。
他拍下顾雪晴的伤势作为发给私人医生的凭证,之后替她整理好裙子和头发,擦干她颈间的冷汗,开了瓶水喂给她喝。
“撑不住的话及时给我打电话,我马上来接你。”
“别小看我。”
“我是不是不应该这么惯着你?”
“有一个这么了解我的人,真好。”
顾雪晴一句话,让钟皓栩只剩叹气。
“下班我来接你去看医生,不管今天有多少工作,不许加班,否则我会冲进你办公室强行带你走。”他退让了一步,不能再退第二步。
顾雪晴乖乖点头:“一定,我的小命我还想要呢。”
车子到了大厦楼下,她的脚踩到地面,那感觉和踩在棉花上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不是司凯在前面扶着,钟皓栩在车里护着,恐怕她已经摔在地上。
她用力抓住司凯的手臂站直站稳,缓缓移动步子,逐渐适应了行走。
“你真的行吗?”司凯怎么看都不放心,“别逞强,现在去医院还来得及。”
“没事,小毛病。”她的症状和发烧没区别,搪塞别人很容易。
当然,司凯不算别人。
“我现在特别想打你们俩一顿。”
谁也劝不动要回公司的她,就只好默默看着她走进大厦,走进电梯,回到她的岗位上。
“皓栩,你真能放心?”
“不放心又能怎样?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
“不能再任由顾学而放肆了。”
“不错,是该结束这一切了。”
“有办法吗?”
“容我想想……”
钟皓栩回到了医院,有人在等他,而他还有一件事要去办。
电梯里,顾雪晴和田希碰了个正着。
“田总。”“雪晴,这么巧,我正好要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