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里,他整个人意识不清,就算是如今,意识也是时而清醒时而混沌。都是因为晏暮寒、都是因为这个贱女人!“呵,魏如雪,本皇子说过,你若若敢骗我,会死得很惨,时至今日,依旧有效。”
她们只有三个人,而萧晟身后是黑压压的一群人。双拳难敌四手,席卿看起来已经有些累了。萧晟看着这一幕,发了狠一般地笑道,“这次站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晏暮寒了,你觉得,这个人能护得住你吗?”
晏清音听言,有些无奈,这萧晟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他若是护不住,岂不是很丢脸?乔岁则没有言语。曾经的萧晟还有那么看着像个人的时候,如今他这副癫狂的模样,哪里还有一个皇子的尊贵,根本就是一个实打实的疯子。萧晟恶狠狠地瞪着她,“你不是很有能耐吗?能叫晏暮寒那样的人,对你俯首称臣,怎么就抓不住他的心?又换了旁人呢?”
乔岁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她看向晏清音,晏清音道,“别在意他的话。”
在乔岁的身后有人偷袭,晏清音长袖一挥,大抵是催动了什么暗器,数百根银针将乔岁后方的人就扎成了刺猬。乔岁还是第一次瞧见晏清音动用这些招式对付旁人。那些倒下的人缓缓起身。让她回忆起了一年半的曾经。晏清音侧头看她的时候,见她的神情有些不太对。“怎么了?”
乔岁侧头看他,“我就是觉得……这一幕好像,有一点熟悉,总觉得似乎在哪里看见过。”
就她随口的一句话,让晏清音的脸色稍稍有些僵硬。他温和地笑,“这世上总有些事是这样的,解释不通。”
乔岁点了点头。而萧晟拧眉看着他们二人说话,他的拳紧紧攥住,耳边传来一阵阵嗡鸣之声。晏暮寒那个疯子不知对他做了什么,一点一点地蚕食他的精神。他的脸色变得狠厉,“罢了,不必留活口了,魏氏,等你死后,我照样不会放过你!”
晏清音将乔岁护在身后,他手中的刀已经沾满了血。可是她还是摸不清萧晟到底有多少人。“公子,今天的事情,好像会有些麻烦……”他们身后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又是河,乔岁如今对水都有点阴影了。她当初就是坠了崖,落了水,又瞎又残。她这一生可能就是跟水犯冲,每次靠近水边准没好事。晏清音的神色平静,“是有一点麻烦。”
他的神色微凝。不知道在看哪里,“不过,大抵很快会被解决吧。”
嗯?乔岁本来想着今天免不得要经历一场恶战,听到晏清音说这话时,微微一愣。晏清音弯弯唇,目光颇带深意,“看来是不会有事了。”
乔岁还是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直到她听见了来自萧晟人马后方的厮杀声。而萧晟显然也注意到了,他回过头去。而后方也是来了一队人马,他们出手狠辣,根本不留情面也不留活口。萧晟看见了为首那个男人——晏暮寒!他恨得咬牙启齿。转头看向乔岁,“贱人,时隔多年,你还是如此有本事。”
晏清音道,“二皇子也是叫人刮目相看呢,堂堂皇子,一张嘴竟是连市井屠夫都不如,只能够在嘴上作践女子的男人,恕在下直言,真是,没一点儿出息。”
乔岁听他对旁人反唇相讥,居然是为了自己,有一瞬间,有一丝的恍惚感。真是稀奇。也就是这个时候,晏清音注意到有暗芒闪过。他的目光看向了远处,脸色微变,一支箭朝乔岁这儿刺来,对方气息极度隐蔽,他也是这个时候才发觉。那一刹那,晏清音的脑中什么也没有,又一次,是身体的动作快过了脑子,他将她护在怀中,而最终,他身体中箭,往身后的河里栽去。什么……当晏清音感觉到疼痛的时候他就已经后悔了。他为什么要挡在她的面前?只是中一箭,席卿有办法不让她死,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多危险啊……他明明不是一个会为了别人舍生忘死的人,在他的心里,这一直都是再愚蠢不过的行为。为什么他会这么做?疯了,她凭什么让他做这些。她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个人质罢了。而乔岁此刻也是懵的,她刚才注意到那支箭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本能地做出闪躲也不知道能不能勉强避开要害。然而无论如何她都没有想到,晏清音会为她挡箭。这个人可是晏清音啊。他明明是一个牺牲任何人都要保全他自己的人。乔岁的脑中一片混乱。然而他紧紧地揽着她,由于惯性地往后跌,她甚至都反应不过来,就被他往后带。在坠入水中的时候,她的脑中都是空白的。暮寒——每次在危险的时候,她都是本能地想到他的名字。席卿大喊,“公子!”
然而却被萧晟的人拖慢了步伐,而水流太急了,他们两个人顿时不见人影。水中的红也很快被冲走。晏暮寒自然也是瞧见了方才晏清音的举动。他是知道他有多么凉薄自私的。他的小姐会水,这次不比悬崖的凶险,他即便暂时赶不上,也相信她会没事……但是。晏暮寒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一次之后,无论如何,他都绝不能继续让她待在晏清音的身边了,绝不能。这一次,无论她怎么想,他都会把她带回来。从前不确定,如今却能笃定说。晏清音他,真的在觊觎他的人。而他们,在北燕在一起了有一年半。嫉妒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晏暮寒敛去眼中的情绪道。“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