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天气时冷时热。
这种温度上的变化,于修者而言,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以至于唐烟烟病倒告假时,勤心斋学子们都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下了学,大家三五成群地结伴,到紫薇洞府探望唐烟烟。
雨过初晴,唐烟烟正靠窗晒着太阳,她精神不济,病容恹恹,巴掌大的小脸小了整整一圈。
奇怪的是,病痛非但没有夺去她原本的光芒,反而衬得她楚楚动人、我见犹怜,仿佛一尊金贵易碎的琉璃艺术品。
几个男学子怔怔望着光晕里的唐烟烟,不由心跳加速、脸颊胀红。
她身上似乎有种独特的吸引力,与这个时代的姑娘很不一样。
他们难以形容,却叫人无力抗拒。
学子们局促地把花果送给唐烟烟,都没能说上几句话,便被袁兰送了出去。
接下来的每一天,紫薇洞府总有学子进进出出。
他们打着探病的名义,行“亲近追求”唐烟烟之实。
这日下午,好不容易送走大献殷勤的男修,唐烟烟揉了揉眉心,语气无奈:“你们这儿的修真界,风气都这么开放的吗?”
“什么叫我们这儿的修真界?”袁兰反问,又笑着同她说,“你这是少见多怪,为了争夺心上人,上问剑台决斗的修者都比比皆是呢!你这算什么呀?”
唐烟烟听得瞠目结舌,万年前的修真界,竟恐怖如斯?
“烟烟,”袁兰不知想到什么,斟茶的动作戛然而止,她神秘兮兮坐到唐烟烟身侧,压低声音问:“你觉得,我大师兄为人如何?”
唐烟烟警铃大作,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时间,袁兰开始大力推销许惊蛰,从内到外,将其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大有不选他,便是她唐烟烟慧眼不识珠的架势。
唐烟烟听得头都大了,趁袁兰喘气的空档,唐烟烟尴尬道:“许师兄确实不错,性格温润,做事细心,也很照顾别人感受。”
“没错没错,相比勤心斋那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年轻,大师兄成熟稳重,你同他在一起,他什么都能替你安排妥帖,出趟门都恨不能把你捧在手心。而且大师兄用情专一,就咱们恒山派,倾慕他的姑娘都不少,但他……”
微风徐徐,女子细碎的说话声随风飘向窗外。
一字不落的,全部落在陆雨歇耳畔。
他站在梁柱后,眸色幽深。
正午明媚的阳光,似乎都无法温暖他眉眼。
他神情很冷。
心也很冷。
小半月了,唐烟烟一直病着。
勤心斋大部分学子都来看过她,唯独陆雨歇,从未踏足此地,直至今日此时。
他刻意躲着唐烟烟。
源于那日勤心斋里的荒唐行径。
那日后,陆雨歇回去反省了很久。
他厌恶自己的情不自禁,痛恨所有脱离轨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