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嘉木接过这本日记,只是礼貌性的展开了日记的第一页,扫了一眼后就又合上了,准备等没人的时候再细细观摩。
第一页只写了几个字:请交给路嘉木。
路嘉木将本子收好:“谢谢阿姨,我会好好保存仔细看的。”
漆黑的棺材已经密封完毕,被工作人员推向火葬场,将会在明天一早完成火化。
方母有点呆愣的点了下头。
路嘉木本来计划着今天再问问关于方谷生前最后那段时间的细节,但这会意外的拿到了对方的日记,他就决定不问了。
还是透过那本日记,研究好兄弟更为稳妥。
离开殡仪馆,进了地铁站后,见周围已经没有认识他的人,路嘉木大步走向了洗手间,在水池处冲洗起眼睛,试图把那些酸爽的感觉全洗出来。
片刻后,他直起身,用纸巾擦了擦脸,所有的伤心难过就都仿佛被抹掉一般消失了。
除了眼眶发红以外,他又变回了之前面无表情的冷漠模样。
他是一个天生缺乏部分情感的人。
小时候,别人一旦发现他不爱哭不爱笑,无论听到多感人的故事都毫无波动,甚至还能挑些故事里的逻辑漏洞出来的时候,就都觉得他缺乏同理心,不正常,像是变态,需要远离。
更有甚者,还会无端的给他打上各种奇怪的标签。
只有方谷哪怕真正看破了他的本质,也从来不嫌弃他,还总是带他一起玩,认真听他说话。
可惜啊……好兄弟。
路嘉木对着镜子捏了捏自己有些瘦削的下巴,摇了下头,走出卫生间。
回去的路上,地铁没什么人。
路嘉木挑了个角落,背抵着列车壁,望着车门发了会呆后,再度将那个方谷的日记本拿出来,准备趁着这段闲暇时光仔细观摩观摩好兄弟最后的遗志。
他单手托着本子,另一只手则伸进风衣口袋里摸索片刻,摸出了个金边眼镜,架在了自己的鼻梁上,显得斯文极了。
路嘉木眼中的世界一下跟着清晰不少。
做好前置准备,路嘉木捧着方谷的日记细细品读起来。
首先呈现的,是方谷在日记本上的一顿狂涂乱画,比幼儿园涂鸦还要丑。
路嘉木皱眉托了托眼镜,先往后翻了几页。
然后发现大半个日记本的纸张都被他那宛如蜘蛛腿爬出来的鬼画符占据,一些看不出到底写了什么的字扭曲缠绕着呈现,笔记有黑有蓝也有红。
又压抑,又惊悚,意味不明。
很明显在这部分,方谷已经彻底陷入了癫狂,失了智,精神不太正常。
路嘉木想不到最好的兄弟临终前,画这么大堆乱七八糟的玩意给自己做什么。
更想不出他是抱着什么心态在第一页认真的写下那句话:请交给路嘉木。
给我,就为了让我看看你画的乱毛线团?
但因为这是自己最好朋友的遗物,路嘉木还是眯了眯眼,耐着心思又翻回第一页,一页一页看,一个笔画一个笔画的认真解读,态度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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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方谷乱画的时候用了好几种颜色,仔细看的话勉强能分辨线条。
虽然最后也没看明白究竟写了个什么,但他却发现那些压抑而扭曲的蜘蛛爬有很高的重复出现率,好像是在反复书写,可能在书写者心里有什么特定的指向性。
这可能是什么关键线索,只要解读出这些蜘蛛爬代指的含义,也许能更进一步了解方谷死亡前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