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洛宁尘宛若跳动的精灵,不受天地异象的影响不说,反而显得怡然自得,就像被困许久千辛万苦方才脱困的疯兔般,疾跃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孟魁心惊的程度逐渐攀升。
眼前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就算是身怀顶级轻功身法,也不可能让一个没有真气的孩子,坚持逃亡这许久。
整整一个时辰,就是孟魁自己也早已冷汗不止,气息紊乱,更不要说他的一众兄弟。
可洛宁尘就像不知疲倦一般,将他们远远甩开。加上寒冷的气息更加浓厚,他敢肯定,那东西一定在前方!
又想到当时房屋那十丈内的安宁景象,孟魁立刻将之同乌龟挂上钩。那真气具象的境界,他是再清楚不过。
眼见这小子扬长而去,这般狷狂,瘦子气的就要吐血。分明要碾死他这样的普通人,是不费吹灰之力,可偏偏捉将不住,甚是气恼。
“大哥,他不会是故意引诱我们的吧?”冷不丁吭声,瘦子稍微清明的眼神,望着远处,顿声道。
瘦子的担忧也不无道理,试想一位真正的普通人,怕是他们杀意流露的时候,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哪还能镇定的站在那儿提赔偿?
“先追上,只要他不脱离视线,就逃不出掌心。”又瞥了眼前方山巅,盘算着距离,孟魁吩咐道,“再有一个时辰,便能看到官道,兄弟们打起精神!”
这样说罢,孟魁回想客栈名字‘黄泉’之时,眼神竟投向斜前方,那个方位,是南国皇都。
可也没深想,毕竟深山老林和朝廷,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若不是意外发现这条早已荒废的捷径,他们也不会碰上洛宁尘,更不会生出把未卜先知这样的神人同他重合的念头。
只当他碰巧罢了,毕竟归隐山林的高手也有不少。
天下间,除了榜上留名的剑仙,在那些从未抛头露面的隐士之中,相信也有不少达到剑仙之境!
何况那天下榜的天下第一,几十年来都未跌过名次,这样的地上仙,不也无人见过?但是天下榜唯一上榜的隐士,怕是只此一家。
更有茶间酒馆的说书人,提出这是天下第一阁,对天下隐士的肯定,敢称天下第一,还得是隐士。
当然,对于民间喜闻乐见的说法,江湖人却不以为然。毕竟未知的神秘更能给予普通人更多空间的想象,憧憬与敬畏。
近年来,也有江湖翘楚,能够根据天下榜来挑战。可对于霸榜的这位,却是无从下手,纵有不服,也无法下战贴,更不要说战胜之说。
于是乎,天下榜前十的剑仙就是他们的首要目标。
摇摇头,剑仙对孟魁来说还是太过遥远,可仙书再次流入江湖,一旦习成全部上中下篇,便能一飞冲天,跨入仙人之列。
届时,剑仙之境也不过尔尔!
别看孟魁魁梧凶煞,但境界扎实,练武更是稳扎稳打,此来不过是见识见识。
同时,也让身后这些江湖兄弟,感受一下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平常懒散惯了,连武学都顿了下来。
顺道打劫了那冰晶棺材,流入地下黑市,也能卖不少银子,从此吃香喝辣,何必再劳心费神?
身在江湖,本就身不由己,再打打杀杀,朝不保夕,命没了,一切都是空谈。
别看朝廷处庙堂之上,表面看处江湖之远,实际上对江湖同样是时刻警惕,否则何必定下条约血律!
山间小道才最为隐蔽,偌大的江湖,窥探之人不在少数,更何况传闻风雨泪也有所动。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点也没有坏处。
撇开这些荒诞且避远的念头,孟魁还是仔细想着瘦子所说,并未搭话。
冰晶棺每次出现都能引起江湖动荡,就连朝廷也不能幸免。这次重现江湖,又再次有了仙书下落,如何不让江湖人疯狂?
也不知南国是有意无意,偏偏在仙书这个消息流窜江湖时,南国皇帝命皇家守陵人亲自运送运载她尸身的冰棺。
理由是她生前喜欢雪,最柔美最为雪皑的寒雪,至皇都起远葬同北国相邻的玉泉雪山,为此还特意昭告天下。
纵然说辞温情厚重,可十年前亲历之人也只能闭口不言,和身家性命相比,真相远不可比!
根据江湖消息,起棺者是皇都守陵一族的最精壮的四位力士,按官家脚程算,至皇都离开起已经足有半月。
随行领头人,只有少族长和他一位族叔,外加三十位护行族众。足足半月时间,孟魁他们定然不是第一批觊觎之人。
又是一个时辰后,夜空有些许晃亮,视线所及之处一队人马映入眼帘。命众兄弟敛气凝神之后,孟魁才仔细感受这些人的气息。
至于一路追杀的洛宁尘,后一个时辰山道两边全是奇山峻岭,除非他能飞过去,否则只能向前。
再加上官道上已经人影重重,火把通明,宛若一条火龙,只是孟魁却没有感受到高手的存在。
按理说以冰晶棺主人的身份,即便是请出皇都,也不至于如此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