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狗官!还不快放开我家老爷!你知道他是谁吗……唔!——”
穆贺松那被拦住的家仆直接破口大骂,却被瞬间捂住了嘴,紧接着就被人拖拽着,丢到了衙门外。
张峰剔着牙花子,紧随其后。
过路之人无不好奇地看着这场闹剧,张峰出门后恶狠狠地吼了一声:“看什么看!”
众人瞧见是他,便纷纷作鸟兽散了。
张峰蹲在滚了一身泥土的家仆边上,漫不经心地说到:“松江离这里的路程是多少?”
“什么?”家仆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之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蠢材”张峰扯着那张面瘫的老脸:“我最多给你三日时间,我最多保证你们家贺老爷在牢里‘好吃好喝’地待上三日;
三日之内,我可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来捞你家老爷,你总得给我捞出去;
若是他出不去……呵呵等待他的可只有认罪服法这一条路了,届时还不知,他那一把老骨头能在站笼里撑几日呢”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合着这是光明正大地索贿来了?
那家仆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只恨老爷今日不备,只带了他一个没用的、年老体衰的下人来!
若是跟提学大人借来个会武的后生跟着,老爷也就不用受此等折辱了——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显然纠缠无用了!还不如赶紧去搬救兵!
……
张峰看着一溜烟跑得飞快的下人,鼻孔里冷哼一声:“就这反应,里头你老爷被打死都不为过”
而在里头,打板子伴随痛呼的声音正好停下。
二十板子说快算不得快,对穆贺松这种一把年纪的人来说,足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此时的穆贺松浑身已被冷汗浸透,下半身被打得皮开肉绽,估计短时间内只能趴着了;
当然了,二十板子说慢也算不得慢,只是方立文说了几句话的工夫,宋老板还没来得及道出穆贺松的真实身份,穆贺松就已经晕过去了。
方立文掀起眼皮冷冷地看了穆贺松一眼,仿佛跟谈纤纤第一次见他时那般的气度非凡:
“孔圣人讲‘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意思就是说以法来治理国家,以刑罚来威逼百姓遵守共同的行为规范,人们就会想方设法逃避刑罚,并且不会以律令来自我约束;
依我瞧着,圣人是弄错了逻辑关系才是,正是因为‘民免而无耻’,所以‘以刑治国’才十分必要。
这人晕之前还不曾改口,真真是刁民一个他也可称之为‘道政齐刑’的典范了……”
宋老板从刚才的心急如焚,已经到现在的心如止水了。
道不道出穆大人的身份,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反正这方知县,已经将他自己给宣判死刑了……
“宋老板——”方立文的一声呼喊,让宋老板回神:“本县上任这半年以来,宋老板一直在外头做生意,本县还不曾结交,当真是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