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桃负责烧火,沈钰把蒸笼架上,把笼布浸透了水拧干,铺在蒸笼上,大黄米面少加些水搅拌成湿粉状,在笼布上均匀的厚撒上一层,盖上盖子蒸至金黄色,再撒上一些蜜枣,再盖上一层大黄米粉再蒸,直至三层米粉夹着两层蜜枣,盖上盖子后大米蒸至透熟。
等到蒸好的时候,满灶间的甜香扑鼻,玉诚早就守在灶间门口,眼巴巴地等着了。
揭开笼盖,提起蒸笼,把蒸好的粘米糕倒扣在抹了熟油的案板上,用刀切成块,吃的时候,可以浇上蜂蜜或者撒上雪花糖粉。
这个时代的人们,口味重油重盐重甜,粘米糕蒸好后,沈钰闻着就已十分香甜,等到吃的时候,她尝了一口觉得甜度已经很高了,可是李氏三人都往粘米糕上撒了厚厚的雪花糖粉才吃,李氏还想往沈钰的粘米糕上撒些,沈钰忙端了盛着粘米糕的碟子避了避,笑道:“娘,这雪花糖粉我就不加了吧,单吃粘米糕也很香甜了,吃这一块我就尽够了。”
李氏看她确实不想加,只得做罢,又有些奇怪地道:“你以前不是最爱吃加了雪花糖的粘米糕,怎的今日只吃这么小一块?”
沈钰随手找了个理由道:“许是今日蒸糕时一直在旁边,被熏着了也未可知,那味儿很是香甜,闻多了就有些吃不下了。”
李氏听了反倒有些紧张,担心的问沈钰可有哪里不舒服,沈钰一看这编得有些过了,忙往回找补,撒娇似的瘪一瘪嘴:“都是娘太疼我了,晌午吃了那么些乳糕、糖果子,这会子一点也不饿呢。”
李氏看她面色红润,笑语盈盈,不像不舒服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日一早把摊子摆好,果然客人要比平日少了些,有那性子急的,已经赶着去庙里上香供奉了。
来买吃食的,也都是选些甜味的吃食。
沈钰先把豆沙包包好蒸制着,就开始着手做蜂糖糕和蜜枣糕了。
揭开面盆上盖着的布巾,用手按一按,柔软的像个里面装满水的气球,软盈又有弹性。
沈钰满意地点点头,面团发得很好,这个状态蒸出来一定是柔软蓬松的口感。
她在手上薄薄地抹了些油,又在面案上略抹了些,把醒发好的面团从盆里拿出来转放到面案上,因为醒发时盆壁上涂了些薄油,拿出来时并不粘盆子上,手势轻巧地略按一按排气,用手团成一个白白胖胖的白面团,整理好后,不再卷叠,而是轻轻地用擀面杖擀成一个厚厚的圆饼,大小比蒸笼略小些,用手托起小心地摆到了撒好了松针做垫底的蒸笼里。整理好形状后,上面均匀撒上青梅丝、红果丝,又撒了些松子仁、核桃碎,这蜂糖糕的饼坯就做好了。
做蜜枣糕的面团和蜂糖糕差不多,只是二次揉面时里面不加糖粉,而是在蒸制前做饼坯时,擀制成薄一些的饼状,把第一层饼摆到蒸笼里后,在饼胚上抹一层薄薄的蜜枣泥,然后再盖上一层薄饼,如此三层饼叠起来,最上面再摆上整颗腌制的甜香透亮的蜂蜜蜜枣,就可以上笼蒸了。
如法炮制,四笼甜糕的饼胚都做好了,此时在灶上蒸着的豆沙包也刚好蒸熟,可以拿下来。
这豆沙蜜枣馅因为馅料是包在面皮里的,又是在集市门口宽敞的空地上,蒸制时那甜香味并不明显。可是这四笼甜糕上了灶,没多大会,一股子甜蜜蜜的香味就就飘散开来,都不用沈钰吆喝叫卖,人们就循着味儿过来了,那原本排着队在饼摊上等着买夹果子馅料甜饼子的客人,也都纷纷闻着味儿改了主意,跑到沈家包子摊前排起队等着了。
甜糕的蒸制时间比包子要长一点,客人们排着队等候的功夫,那甜味愈发浓郁诱人。有那忍不住的就问道:“沈姑娘,你家这甜糕到底加了啥,怎么这味儿这么甜而香呢,我家娘子也做过甜糕,怎么就没这味儿这样香,到底怎么做的。”
沈钰浅浅一笑道:“这甜糕不过是加些糖和蜜枣,客人何必自己麻烦着做,想吃来买几块不就行了。”
旁边的人也纷纷附和:“是呀,是呀,这蒸糕哪里是人人都能做得好的,沈姑娘做的包子那样好吃,这甜糕只闻味儿,我就断定,肯定错不了,想吃还是过来买最合适,别自己折腾了。”
那人也笑道:“说得也是,那一会儿一定多买几块,我家娘子就喜食甜食。”
说话间,沈钰就让玉桃把灶下的火给熄了。
待余温温了一会,那蒸糕在蒸笼内定了形状,沈钰就用布巾垫了手,和李氏一起把蒸笼给抬到收拾干净的面案上,一一揭开。
热气散了,蜂糖糕略带乳白色,糕上的青梅丝、红果丝蒸制后颜色更鲜艳,整笼糕显得松软轻盈,花朵般艳丽甜美。沈钰用刀把蜂糖糕在蒸笼内划成均匀的三角形,切面上可以看到漂亮的蜂巢状小孔,这也是蜂糖糕的由来。
蜜枣糕就划成均匀的长方块,侧面可以看到层次分明的蜜枣馅儿,一层乳白一层褚红,顶上是红的透亮的颗颗蜜枣,散发着香甜的气息。
沈钰先用准备好的小平铲各铲出一块,用刀切成小块,放在一个大平盘里,盘子边上备了些细竹签,笑盈盈地端到了摊子前,脆声道:“各位虽说闻香而来,那毕竟还是尝过了才知这糕是不是真的甜美,合不合自家口味。蜂糖糕和蜜枣糕都是八文一块,先尝后买,各位先尝一尝吧。”
众人出乎意料,没想到还可以免费品尝,纷纷拿起竹签插上一块甜糕品尝起来。
有那性急的客人,刚吃完就高声道:“这蜂糖糕好吃,给我包上四块。”
另一个尝了蜜枣糕的客人则道:“还是这蜜枣糕更香甜,我要五块带回去。”
不过片刻,四笼甜糕被排队的客人瓜分一空,那后边排队没买上的,只得买了豆沙蜜枣包,自我安慰道:“这豆沙蜜枣包也是甜香满口的,还比甜糕价钱更便宜,吃这个更好。”
此言一出,那些原本只冲着甜糕来的客人,看甜糕卖完了想走的,又转了回来,不一会功夫,今日的豆沙蜜枣包也全部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