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儿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痛苦得不行,拼命的跟审判的官员说一切都是她所为,却也无济于事。
刑部的人审案只看结果。
那一张张房契、地契、店铺……全部都是明明白白的证据。
他佟玉柱,就是贪了,有多少张嘴也说不干净。
李四儿痛哭不已,眼睛都哭肿了,嗓子也喊哑了,直捶胸顿足的痛骂自己害惨了儿子。
李四儿对隆科多的重要性,以及李四儿的涉案之深,对隆科多私隐了解之深,自是他人所不能企及的,就连夸岱也以佟玉柱的性命要挟李四儿,逼问李四儿隆科多还在何处藏埋赃银。
“本官现在就命人将佟玉柱上锁,又加刑讯,你如再不实说定将佟玉柱在你面前立斩!!”
夸岱言辞铿锵有力,他声音浑厚,十分慎人。
但这种动不动就问斩的话,他是没有资格的,也不敢随便乱说的,在之前上折子仔细询问过皇上的意思以后,才敢这么说。
得了皇帝令,夸岱便敢大胆的以佟玉柱之命相要挟。
面对以亲生儿子性命相挟,李四儿痛哭不已,但还是一口咬定没有,“如有埋藏银子,情甘死罪;如有人告首出时,情甘剐罪。今日皇上这样严旨,若有藏银,我再也不敢撒谎。并无埋藏转运之处是实。”
当夸岱再问李四儿,银子多的没有埋藏,那银子少的有没有呢。
李四儿这时却缄默不言,拒绝给供。
一通刑讯之后,问及其不供之缘由,答案居然令人啼笑皆非。
原来李四儿担心如果自己说没有,那么别人可以以些少银子埋藏之后出首,以此来害佟玉柱的性命。
夸岱笑笑。
心中感叹。
可见此人为非作恶,过于刻毒,担心被人借机报复,亦可见此人心机之深,当然她对儿子之爱,舐犊之情也跃然于纸上,让人不禁慨叹。
但再感叹,她也是作恶之人,就必须受到惩罚。
担心此案还有遗漏,夸岱听闻此言后,又问了一句:“莫非怕有人设法害玉柱么?”
李四儿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不敢再得罪人,只是答道:“如不是设法害玉柱,就是一二百两银子,也无有埋藏之处,如日后有人首告出来,情甘杀玉柱。”
夸岱闻言再次对她进行刑讯,李四儿却坚持供认:“这就是死中求活的实话,再无有一点埋藏是实。”
“死中求活”四个字是李四儿最无能为力的控诉,而她所说的设法陷害玉柱的不知道是不是指的是岳兴阿。
因为在此之前,发生了一件颇让人值得玩味的事:
在勘问佟玉柱之后,岳兴阿居然主动奏请,要将先前从前他所报房产及家人出首房产,俱请交与伊弟玉柱速行变价以完赃款。
他只老实交代问题,至于银钱交易具体实施他就从中不再掺和了。
想来是怕此中有弊,无事惹得自己一身骚,将麻烦全都甩给了佟玉柱。
夸岱摸着下巴想着这一家子的事儿,呵呵,大难临头各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