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烛了解墨书的性子。
没有责怪他的冒失冲撞。
林芷澜很自觉地站在一旁整理衣服,尽管还有些害羞,也料到了墨书是有要事要禀报。
还没等姜烛开口询问。
墨书头上流下豆大般的汗珠,呈上了一封密信:
“老大,这是东鲁那边传过来的加急密信!”
上面印着古朴沉稳的东鲁图腾蟠螭纹,鲜艳如血。
普通的家书是用不到这般规格的。
好似在催命。
姜烛脸色凝结成霜。
他晓得,东鲁有族中那些老家伙们坐镇,虽不年年风调雨顺,大事小情都在严密的处理体系下有条不紊地运转。纵使梁帝近年来越看东鲁这块肥肉越不顺眼,不过是姜家人的日子坐如针毡了些,百姓们仍安居乐业。
是什么事情至于老家伙们舍下面子跟他求助?
姜烛手指有刹那的颤抖,小心翼翼地拆开密信,扫了两眼,脸色骤变。
如果说先前他只是面如寒霜,现在则是受到了重创的狮子。
姜烛抬手吩咐道:
“赶紧去把陆沐筝薅起来,我有要事交代。”
墨书听惯了姜烛的话,一溜烟地去喊陆沐筝了。
林芷澜碰了碰他冰凉的手指:
“事情很大很麻烦吗?有没有我能帮的上的?”
姜烛轻缓摇头:
“不是帮忙的事情,我家长辈……情况不太好了,我必须得回去看看。”
姜烛手指插进头发。
他不晓得多少年没回过东鲁了。
见族中的亲人,只能得到特定的节日族中的代表们来京中朝拜,顺便见个几面。
梁帝看他看得很紧,生怕他有异心会妄动,理论上,不会放他回去的。
得先给梁帝写折子,同不同意是一回事,没有这个流程,等同于谋叛。
一边是生命垂危的老人,一边是梁帝的猜疑不能随随便便离京,而老人的情况是耽误不起的。
利害关系思量之后,姜烛五内俱焚。
林芷澜亦知晓他面对的情况有多棘手,立刻给他准备好了笔墨纸砚,拈起一块墨飞快地研磨出清香的墨汁。
“你先别急,先把要回去的奏折写了,我也可以星夜进宫帮你呈上去,然后你立马动身。老人的情况特别容易发生变化,拖不得,你只管去照顾东鲁那边,京中有我。”
来不及客套感谢了。
两人的眼眸中清清楚楚地写出了相惜相知。
姜烛挥毫,一蹴而就,字迹不再踏实稳重,起笔收笔抖抖抖出了好长的虚影。
陆沐筝屁股刚挨到床,卧房便闯进来了个墨书。
嘴巴一张一个字还来不及说,墨书大喝一声道:
“来不及解释了!”
说罢打横把人抱起几个兔起鹘落间把人带到了姜烛的书房,放下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