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靖潇也不虚与委蛇,直接道:“想问姐姐今晚戌正左右时去了哪里。”
“吃过晚饭就直接回来了,我有些头疼,想一个人待着,把人都打发走了,然后看看书,弹弹琴,直到你来我都没出去过。”玉湘靠在椅背,姿势优雅。她已经换下那身张扬的红衣,穿上青绿色长裙,头发也半散下来,只用根碧玉簪子别着。
王靖潇出于礼貌,视线落到琴上:“无人证明?”
“无人。”
“姐姐倒是坦诚。”
玉湘拨了一下琴弦:“心中无愧,自然坦诚。”
房间中回荡余响。
王靖潇道:“能说说你父亲出事时你在干嘛吗?”
“睡觉。”
“依然无人证明?”
“伺候我的人自然能证明,但恐怕你也不会相信。”
王靖潇微微一笑:“姐姐真是聪慧过人,主仆互证的确不足为信。”
玉湘撩起一缕发丝,半是慵懒半是玩味:“还有要问的吗,要是没有,我要休息了。”
王靖潇斟酌了一下,说道:“能问问你为什么不喜欢文公吗?”
玉湘反问:“他又不是我生父,为何要心怀敬爱?”
“没有敬爱也该无恨才对,可你对他有很深的恨意,否则也不会在他离世当天盛装打扮。”
玉湘盯着王靖潇:“我没杀他。”
“口说无凭。”
“你要我说什么,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与他的死没关系,我比任何人都想让他死,可我没杀他,或者说有人抢在我前面下手了。”玉湘忽然表情激动,手指不自主地扣动琴弦,发出铮铮乱响。
王靖潇不为所动:“我问过宋福,你上个月买了很多白布做绢花,能说说原因吗?”
“闲来无事的消遣。”
“白绢花,多是用在丧事上。”
玉湘忽然站起来,抿着嘴像是隐忍着极大的悲愤,眼中噙着泪:“我说了,我是无辜的。你若不信,可以去问桃夭,做绢花的事还是他提议的。”
王靖潇表情微妙,轻声说:“你还不知道吗,慕伶人已于今夜戌时死了。”
玉湘呆住,半晌才幽幽道:“我这里没人来,也没人告诉我……”
“同一时间江燃和单荣也死了。”
玉湘更震惊了。
“很不凑巧的是,江燃曾透露说你是杀死文公的凶手。”
“无稽之谈!他凭什么这样说!”玉湘脸上毫无血色,胸口起伏不定,呼吸急促,好像随时要晕过去。
“这就要问你了。”
玉湘还沉浸在慕桃夭之死的变故中,丝毫不理会自己的处境:“谁干的,是谁,桃夭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要杀他!”
“好人?”王靖潇始料未及。
玉湘道:“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他,他也有很多坏毛病,可他真的是好人。”
王靖潇道:“他若是好人就不会和你母亲有染。”
“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桃夭为母亲所救,本来是养在别院,后来是母亲执意让他搬到山庄内。”
“你一点儿都不介意他勾引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