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有衾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取向与大众不同是在高中。
他们高中统一住校,宿舍是较为拥挤的十人间。
在经历一整天的学习回到宿舍后,男生们总爱聚在一起商讨密谋着刺激又“出格”的事。
看片就是其中一项。
他还记得那个燥热的夏日夜晚,没有空调的宿舍全靠头顶那扇老旧电吹风散热,有人偷摸着将自己的手机带到学校,呼唤着整个宿舍一起凑到桌前观影。
窄小的手机屏幕在夜晚亮着青白的光,十个青春期的男生们挤在一起,略有些失真的画质上一男一女相互做着些挑动人神经器官的动作。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相互吵闹、说笑打趣,但当影片播放了一段时间后,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脸色神情皆是有些不自然。
温有衾被这群人拥趸着挤在最中间,他不需要找什么角度便能完整看到屏幕上的内容。
影片的最后,有人已经忍不住率先去了厕所,其余剩下的人中也都是红着脸喘着粗气。
唯独温有衾依旧静静地立在人群之末,荧光照亮了他平静的表情。
他不明白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甚至片子来到高潮时后悔地想,早知道有这功夫就再去刷几套英语阅读了。
就在他觉得索然无味想转身离去时,却忽然听到了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一声喘息。
他的耳朵瞬间麻了。
一开始他并没有当回事,在回到床上后还闷在被子里写了一片英语完形填空。
然而当天晚上睡着后,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他躺在劣质铁架床的下铺,身体被一个温热的东西压住,密不透风无法动弹。
上铺的人看不清脸,但能听到对方抑制不住从唇瓣中溢出的低喘,在他耳畔响了一宿。
翌日天还没亮他就起了,在所有人都还在深陷梦乡时,温有衾一个人木着脸,站在阳台水池前洗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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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被手中骤然亮起的屏幕唤回,是手机app来的新闻推送。
温有衾垂眸来回扫视几眼,鬼使神差地打开手机又一次点开了水晶盒发来的那个pdf文档。
“。。。。。。为了增进两院实验室间同学们的感情,下周末我们将举办实验大组的团建,团建的详细情况我晚点发到群里。。。。。。”
所有人依次上台汇报发言完后,话筒再度回到了吴广义手中,他看着下面一片乌泱泱的呆滞走神的表情,两条粗大的眉毛不悦蹙起,但终究没说什么,解散了这次组会。
温有衾慢吞吞起身,看到盛璟珩也同时站起来往外走,他犹豫了一下,刚准备去找盛璟珩,却被药学院的其他同门抢了先。
向外走的脚步一顿,温有衾稍稍放慢步伐,留意着那边的动静。
然后就发现前后来找盛璟珩的人竟是一波接着一波,就这么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来了三批人了。
还真是个抢手的香饽饽。
温有衾抿了下唇,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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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忙的周末很快过去。
周一下午温有衾换上了一条宽松的运动长裤,来到操场旁的羽毛球场上体育课。
北校操场旁边栽种的许多叫不上名字的树,到了秋天的季节后,树枝枯黄,枝桠凋零。
作为羽毛球课上的唯一一位担任班长的人,去器材室给大家拿羽毛球拍的任务自然而然落到了温有衾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