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多月,进入初冬时分,谈判毫无进展,辽人已经渐渐失去了耐心,听说辽国国内的主战派已经渐渐占了上风,似乎是想对大宋用兵了。
王钰躺在炕上,额头上搭着一块布巾,手里捧着朱夫子那封《上皇帝万言书》,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老师啊老师,你倒是爱国,可你不会想到吧,辽国马上就玩完了,金国一打败辽国,马上就要对大宋动手,然后赵大嫖客和他儿子都要当俘虏,最后惨死,那什么宋高宗就要在杭州城里,西湖岸边称帝,建立南宋了。
唉,可怜老师一腔爱国热情,竟没想到北宋会这么快亡国。我王钰倒是想继承你的遗志,可也是有心无力,谁叫咱只是一个从五品的闲官,说好听点叫御用闲人,说难听点叫给皇帝跑腿打杂的。
王钰此时心里可当真是难受了,他倒是不希望北宋亡国,毕竟在他眼里,宋朝就是中国,中国人不爱国,那不成汉奸了。
“唉,可怜的中国,多灾多难啊,从宋朝到清朝,也不知过了几个朝代,反正一代比一代窝囊,到了清朝,割地,赔款,签订不平等签约,丢人现眼。香港,澳门都让人租借去了,唉……”王钰在床上喃喃自语,心想自己还是再去碰碰运气,让一个雷把自己劈回二千零七年去得了,省得在这个时代做亡国奴。
正碰上红秀端着汤药进来,听见王钰胡言乱语,不由得问道:“大人怎么了?难道是发烧烧糊涂,怎么尽说胡话呢?”
她话音未落,床上的王钰突然直直的挺了起来,将头上的布巾扔了出去,瞪大眼睛直视着前方。
红秀吓了一大跳,手里药碗摔得粉碎:“大人,你,你……”
“租借,租借……”王钰像中邪一般念着这个词。红秀刚走到床边,想摸摸他额头,却不料王钰突然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抱住红秀,大声笑道:“哈哈哈哈,我太有才了!我太有才了!”
红秀在他怀里挣扎不脱,苦笑道:“我的爷,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中邪了吧?”
“红秀,来来来,亲一个,亲一个,算是给我的奖励。”王钰欣喜欲狂,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了。红秀见他这般模样,无可奈何,咬着嘴唇想了半天,终于还是轻轻在他面颊上一吻。
王钰这才放她下来,跳大神似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嘴里念着些谁也听不懂的鬼话。
“对了,红秀,去,请韩大人过来。”王钰突然说道,红秀点了点头,刚踏出没两步,王钰却又叫住了她:“算了,暂时不要,红秀,你来替我写一道奏章给赵大嫖,哦,给圣上。”
红秀是看得一头水雾,不知道王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下坐在桌边,展开纸笔,听王钰的口述,写起奏章来。
奏章写完,红秀也是变了脸色,这事儿如果成了,咱们这位王大人可要算是大宋开国以来第一大功臣啊。
“红秀,你去烫壶酒,再整几个好菜,我要跟韩大人喝两盅。”
不多时,酒菜齐备,王钰就在自己房中设下宴席,把韩毅请了过来。韩毅一到,见王钰不在大厅设宴,颇觉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谢过王钰之后,坐了下来。
炭炉上,酒已经烫热,王钰亲自把盏,替韩毅倒满一杯。
“有劳大人,卑职受之有愧啊。”韩毅赶紧谢道。
“来,韩兄,这次你陪着我出使辽国,一路上辛苦了。”王钰举杯,两人一饮而尽。
喝完第一杯酒,王钰问道:“韩兄,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韩毅根本没有想到王钰会有此一问,一时没了主意,只得随口说道:“大人虽然年少,但忠君爱国,勤于王事,辩才无碍,有智者之风。实为我朝栋梁之臣,他日前程似锦,不可限量。”
“哈哈。”王钰大笑起来,韩毅莫名其妙,不敢多言。
“韩兄,你这些都是官话,空话,套话。实话说了吧,你这个人,不错,真不错。那天遇刺,你奋力救我,后来又临机立断,免去了许多麻烦。我一直想着怎么谢你,只是没有机会。”王钰这倒是说的实话,那天若不是韩毅奋力相救,自己早就翘辫子了。
“大人说哪里话,这是下官职责所在,那日对大人无礼,您没有怪罪,卑职已经感恩戴德了。”韩毅说起话来,也是滴水不漏,看他顶多三十不到,却有这般城府。
王钰摇了摇手,不再说话,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奏章来,递到韩毅面前。
“大人,这是……”
王钰夹了一片肉放进嘴里,大块朵颐:“看,看完再说。”
韩毅疑惑的打开奏章,看了起来,这一看可不得了。越看越是激动,越看越是兴奋,天,这事如果成功,这位王大人只怕马上就要青云直上,成为大宋头号功臣!
“妙计!妙计!大人英明啊!此事若成,大人必在三公之列!”韩毅一合奏章,大声称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