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你刚学成归国时,有好一段时间在找她。”他轻描淡写,那段被逼着翻地皮找人的日子很痛苦,他不想加强口气,让对方再逼自己一次。
“我找到她了,在路边碰到的。”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真的?她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资优生表情?”
“没有,她进步多了。”
虽然还是有点强势,不过应付她的强势,他能力绰绰有余。
“老友重聚,她有没有被你吓掉半条命?”
想到乔丰对朱洙做的,是多么令人发指的罪行,没办法,谁教跳级的她,处处表现得比他们这群大哥大姐强,知不知道,嫉妒是人类最大的力量?
“她嫁给我了。”这是结语。
不等阿楠反应,挂上电话,乔丰拿起小提琴,表演上场啰!
当他走出家门时,电话那头的阿楠尚未自震惊中清醒,他口里喃喃念着:朱洙朱洙……你的生命再次陷入崎岖,我真同情你……
心情从欢欣鼓舞到跌入谷底,是短短几秒间的事。
朱洙站在喷水池边,盯住自己的新老公。
半晌,她扯头发、喘大气、跺脚外加碎碎念,活像刚从精神病院移民出来的半成品疯子。
早上那场才结束,现在又来新景,这个男人,怎能够跟她装无辜?
悲惨呵,自己怎会嫁给这种烂男人,走到哪里都招异性缘,老少妇幼全逃不过他的桃花眼。
其实,认真想想,这种事是有脉络可寻的。
国小时,虽然他调皮恶劣,但多少女同学围绕在他身边,一声声阿丰阿丰鸡猫子喊叫;虽然他胖得像猪,可是玩躲避球时,总是他得到最高的呼声,在肥胖的年代里,女生都逃不过他的魅力,何况现在?拔高的他,帅到令人羡慕,怎能控得住陌生女子的眼光?
“你在嫉妒。”朱洙告诉自己。
“我为什么要嫉妒?你都不晓得我多讨厌他,他简直是恶魔,沾上他,比沾上鼻涕更恶心。”她反对起自己。
“既然如此,为什么对他身边的女生那么生气?”
“当然生气啊,我们昨天才结婚,今天就出现外遇问题,请问依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我们的婚姻可以维持多久时效?”她说得振振有辞,忘记昨天,她有欲望甩掉这场婚姻,今日就开始担心起它的时效问题。
“所以你是在维持自身利益,和爱情无关?”
“当然,谁会对一个以整自己为乐的男人产生爱情?我对他不过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她寻了个不伦不类的成语。
“对不起,我不懂你的意思。”
“举例来说,你花钱买了件衬衫,虽穿起来不甚满意,但是谁要没经过你的同意,就跑到你的衣橱里拿衬衫来穿,你一样会生气。”
“哦,了解,这情形和小狗撒尿一样,小狗不见得爱电线杆,但牠尿过的地区不准别的狗入侵。”
“对,是这样,那些女人在我的‘权利范围内嚣张,基础上是种严重挑衅。”
“好吧!既然如此,开始你的护权行动吧,宣示过主权后,别忘记在他头上插国旗,告诉邻国,那是你的领土区。”
在不断自我对话后,朱洙抬头挺胸,迈开大步朝向被包围的乔丰身边,然火气太炽,一个不小心,左脚拐上右脚,朱洙扑跌在喷水池畔,被涌上的水柱淋出满身湿。
该死!早上老爸才说过,要她别靠近水。
新仇加旧恨,她把帐一条条全记到乔丰身上,忿忿地,阴森眼光射过,乔丰不自觉地打个寒颤。
鼻孔喷出三昧真火,不象话,他是在拉提琴,又不是在当牛郎,干嘛对女人笑得满脸色情?音乐家要有音乐家的高傲,他不知道?
拨开湿透的额间刘海,再往前走几步。
该死的女人,居然拉住他的衣袖不放,要不要扯下一块布料带回家作纪念,顺便裱框?
男女授受不亲啊,她们以为他是刚出炉的新馅饼,人人都来掐掐捏捏,没事流两坨口水?
不行,要带他去买新衣裳,她不准任何女人在他身上留下指纹、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