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郎一脸的钦佩,“无怪乎,云公子能连登榜。连路上都不肯松懈半分。”
掉下来的书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学霸笔迹,常情脸色难看了一瞬,要知道他在翰林院中有院士亲自督导,论学识才华,在整个翰林院中也是数一数二。
奈何每次都要被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云翡压一头。他倒要看看这云翡看得是什么书,又有何真知灼见!
于是乎,常清脸色阴沉地翻开了书页,入目就是,玉肤香唇榻上欢……
双眼一凸,这都是什么鬼?
他合书一看,“春闺词话”四个大字印入眼帘,书页像是变得滚烫,让常清的手莫名一抖。这张铁青的脸泛起了羞恼的潮红。
“这个云翡!”他粗粗喘气,“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竟然堂而皇之地看禁书!看禁书也就罢了,还敢将禁书留下,羞辱本公子!本公子绝饶不了你这登徒浪子!”
若是龙绯云听到这番话,定然要叹一声,你脸真大,想得也挺多!
常清握紧了手中禁书,想扔又不敢扔。
牙都磨酸了之后,招来了之前给他驾马车的车夫,将他一把拽到了自己的面前,“赶紧去通知常家,另一批人过来。给我好好跟着那个云翡,我要他的命!”
车夫听完之后一个哆嗦,嘴里嗫嚅着,畏畏缩缩地想要说什么,就被常清打断了,他负手捏拳:“一个贱奴没有资格在本公子面前指手画脚,你只相当于本公子的一条狗,本公子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
听完这话车夫哪敢多言,跪在常清的面前低下了头。
龙绯云进入客栈之后不久,常家公子就领人追了过来,他换下了贡生的白衫,穿着金线盘扣的锦衣,下面踏着一双嵌宝的靴子。
这哪怕是瞎子,都能嗅到他身上的铜臭味。
常清往柜台前一靠,指间漏下一颗金豆子,“云翡是不是住在你们店内?”
那掌柜手捧着金豆子一咬,一双眼乐开了花,应道:“是,是……公子可是要见他?我现在就让店小二去唤他过来。”
常清一摇头,晃着手指,“本公子不想见他,他住在哪个房间?本公子要住在他隔壁!”
掌柜将金豆子塞入袖子里一脸的为难,“这几日皇城里殿试的贡生多,不巧得很,客栈已经住满了。”
“本公子不想听你这些废话,”说着,常清又扔出一颗金豆子,满脸的不耐烦。他在制香院里长大,就没见过用钱摆不平的事情,“本公子要住他的隔壁,管他隔壁原来住的是谁,给本公子赶走!听见了没有?”
掌柜一把抓过金豆子塞入袖子里,点头哈腰道:“公子您放心,小的马上就给您办好。”
说罢就招来了店小二,气势汹汹地去赶人了。
正在用膳的龙绯云就听见了屋外的鸡飞狗跳,“你们怎么能这样行事?我都已经入住了,你们怎么还能将我赶出去?这么晚了,你们让我再去哪儿找客栈?”
闭眼休息的羯立马警觉起来,握着红缨枪,小心地靠在门边,细听着门外的一举一动。
“这是两倍的入住费用,你赶紧离开这。这间屋子,被其他人定下了,你必须走!”
“不行……”
龙绯云看了一眼纸窗外映出的白色人影,看来被赶走的也是一位贡生。
接着是一阵翻砸的声音,“你们不能扔我的书!快把东西还我。”
“你想要这些书,那就去楼下捡。快点滚,慢慢腾腾的,小心惹了外面那位爷不痛快。”说着,一沓书册就被扔下了客栈。
“你们这些人,着实可恨!”那贡生趴在走廊前看了一眼,已带上了哭腔。
“可恨又如何?”几个撵人的打手,不以为意地怪笑,“谁让你只是个穷书生,再不滚,就把你也扔下去。”
龙绯云吹着瓷碗中的热气,摇了摇头,“真是草菅人命。”
这些人不是冲他们来的,羯怀抱着枪,问她:“小小姐,要不要将这些人赶走?”
他们吵吵嚷嚷的声音实在让人心烦,龙绯云又朝纸窗外看了一眼,“无风不起浪,那贡生住得挺好,偏生被人赶走,还就在我的隔壁。看来是那常家公子又找上门来了,都说文人多酸腐,我看他倒像是个杀猪的,脾性粗鲁,火气还大。”
羯听到是那人又来找麻烦,将怀中的枪握紧,“小小姐,要不要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龙绯云小口喝着汤,漫不经心道:“常家势力不小,暂时还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慢慢来。常家公子想要找我麻烦,也要看看自己的命是否够硬。”
“我们现在最好低调行事,越少与人有牵连越好。隔壁贡生因我受累,我去不能替他出头。常家公子对我虎视眈眈,我若庇佑了旁人,他定然要将火气迁怒到旁人身上,到时我不仅帮不了那贡生,还会将他害得更惨。”
将手中汤羹喝完之后,龙绯云看着门后高挑的羯,微微挑眉,“我的那些话,你听明白了没有?”
羯乖巧地摇了摇头……
朽木不可雕,傻子不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