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让被人看到了,指不定说他怎么欺负了崔宵征。
崔行露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抽出右手抹了抹眼角快要溢出的晶莹。
“无事,是我来时眼睛被风吹到了。”
见他还不想说,陆乘渊起了坏心,“世子这样说,是想让我给世子吹吹吗?”
崔行露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一脸不置信。
“其实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崔行露尴尬的挠了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
“我原本今早就要来寻姐姐的,谁知我走到好友家中,却突然被告知家中店铺有人故意闹事,”崔行露顿了顿,而后开口,“姐姐可是京城人士?”
陆乘渊有些疑惑,“我祖上是京城,不过前些年搬到了其他地方,怎的了?”
只见崔行露幽幽叹了一口气,好似有无限忧愁般,“只要是京城人士几乎都知道,我父亲为国捐躯是个大英雄,而我只不过是个连自己父亲十分之一都比不上的纨绔。”
“因此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好欺负的性子,所以隔三差五就有人来店里闹事。”
崔行露无奈,“虽然说我能解决这些事情,可闹事的人多了,让别人看了热闹,却让我自己心烦罢了。”
“世人都说世子纨绔,可我却不这么认为。”陆乘渊温声,“世子若当真是无能之辈,便不会将自家店铺开的风生水起。”
崔行露长这么大,除了家里的苏管家时常夸赞她之外,甚少得到他人的表扬。
被夸的崔行露尾巴好似翘了起来。
“其实也没有啦,”崔行露正了正神色,“其实我开店铺,当真是用心了。家里就我一个男子,虽说我纨绔不堪,可怎么说也得为家里的姐妹考虑。”
“除去已经出嫁的堂姐,我还有两个堂妹,一个小我一岁,另一个小我两岁。”崔行露叹气,“要是我不努力些赚些银子,给妹妹们添补嫁妆,等到妹妹们出嫁之时,会被夫家笑话的。”
“可惜母亲却不懂我,只当我是在玩过家家,实际上我很喜欢看账本。”崔行露声音闷闷不乐。
她泄愤般的真个身子趴在桌子上,像一朵蔫了的花朵。
听了这番话,陆乘渊这才有些不那么厌恶崔宵征了。
虽说他个性顽劣,不服管教,但却个好的兄长,即使是母亲厌恶反对,他仍然坚持开店铺为堂妹添补嫁妆。
“世子无须考虑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自己应当明白自己的心意,有时候,他人的看法是最不重要的,因为他人无法替你做什么,只有你才能决定你成为什么样的自己。”
“姐姐……”崔行露从小到大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要时刻想着你的父亲,你的家族。
从未有人如此真切的告诉她,你首先应当成为你自己。
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原本无人踏足,荒草遍地,却因这一番话而枯木重生,生机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