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出口,戚余歌才发现极不合适。
问人“对自己有没有意思”,不就是默认别人对自己有意思?
太自恋了,戚余歌难得的脸皮发烫。
安静片刻,戚余歌眼中波光一转,小臂撑在桌面上,和郁峤面对面,道:“随口一问而已,别当真。”
郁峤忽然勾了勾唇角,站起身来:
“有啊,我喜欢漂亮的事物,对你有十成十的意思。”
他收了药瓶,放归原处,动作自然,自然到戚余歌以为郁峤的回答是句玩笑话。
郁峤确实喜欢收集漂亮的东西,浮音阁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
戚余歌心里松了一口气,暗暗怪自己想得太多。
郁峤又道:“怎么忽然问这个?”
“我很怕啊,你也知道我笨,摔了个跟头之后小心翼翼的。”
“小心到什么程度?”郁峤放好药物折返回来,没再坐,低头看郁峤,眼神里带着火星一样的烫意。
戚余歌抬手把郁峤往后推。
“小心到生人勿进。”戚余歌说。
“你不再放别人进来,那解九泽就是独一无二的了?”郁峤退后几步,轻声道。
“什么?”戚余歌只听清前几个字。
追问时牵动嘴角的伤口,戚余歌“嘶”了一声:“郁阁主,帮我个忙?”
郁峤应了,肩背都绷起来,觉得戚余歌在和解九泽发生冲突后要做些大事:“什么忙?”
“关上窗子。”戚余歌不想被人看到脸上受伤。
郁峤脸上闪过点落寞,去照做。
盯着郁峤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戚余歌叹气:“还有一个忙,这次你别这么快答应,好好考虑。”
郁峤身子定住,又听见戚余歌说:“毕竟这个忙,要赔上郁阁主的清白。”
同一个夜晚,许泊寒立在风露中等解九泽从书房回来。
良久,解九泽出现,沾着满身冽冽寒气。
许泊寒忙走上去抵上披风:“今天回来得晚了些。”
解九泽含糊地说了什么,两人一齐往屋内走。
许泊寒敏感,极清晰地感受到解九泽的坏情绪,所以不多说话,只端起一杯热茶给后者。
他去见了戚余歌吧。刚才许泊寒问他身边姓于的弟子,那弟子是这般说的,还说两人矛盾不小,戚余歌受了伤。
解九泽对那杯热茶无动于衷。
许泊寒不急,手上稳稳端着,耐心等。
等解九泽终于伸手接茶,那杯茶不知怎的撒了,热水全淋在许泊寒手上,空杯子砸在地板上发出闷响。
水不很烫,许泊寒的手指甚至都没有红,却轻轻蜷了起来,被他用衣袖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