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吗,没钱的话,去敲诈我家八叔!”小鬼继续摆出“我是无赖我怕谁"的样子,趴在床上,眯了眯眼睛,竟伸出小脚来踹了踹她.
……八爷,你家这到底什么破侄子啊,DNA变种,变异,变态,也不能这样彻底啊……呜……
当然,她也学乖了,她岌岌可危的荷包,再这样被残酷的小地主给压榨下去,那她的小嫁妆就要和她天人永别了。于是,被压榨了几天以后,看着自己越来越瘪的钱包,她彻底将自己的良心丢进了当铺里,当了个一文不值,心一横,张开爪子,将魔爪伸向了自己的男朋友:“拿钱来!”
她的男朋友,优雅地撩袖,将手里的毛笔搁下,看了一眼她的架势,抬眸丢出一个百万伏特的微笑:“打劫?”
“恩,劫色!”她立刻被电得不知天南地北,晕呼呼地直想往人家身上蹭,却被正在处理国家大事的男朋友,用手顶着额头往旁边推,两只小短手,不甘心地往前面伸,嘴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来嘛,抱一下嘛,呜,我都被你家侄子给折磨得坏了,说好,你要精神补偿我的!”
“这些话,你倒是记得清楚,我离京前的话,你可也记清楚了?恩?”他也不急,在椅子上侧坐着,右腿悠闲地架在左腿上,手继续顶着她的额头,看着她的爪子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
“呃?”她哪有时间理他说啥,他一摆出这样慵懒兮兮的POSE,她的脑子里只剩下三个字………“吃豆腐”……呜,为什么她的手要这么短,够不着,够不着啦……
“不记得了,是吧?”他微笑着向她做最后一次的求证,由于弘晖的病给耽搁了下来,但是,她竟然给他忘得一干二净,露出一张极度迷茫的表情给他看,很好。
一边微笑着,一边拎起她的衣领子,决定来一次门户清理:“站门外,想到了再进来!”
“你不是吧?来真的呀?”她被他拎着往外面丢,“不要啦,要是把我丢出去,你肯定会心痛的,会舍不得的,会难过的,不要折磨自己嘛!这又是何苦呢?”
“……”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住自己的笑脸,对付厚脸皮的方法,拜她所赐,他也研究出了不少,将她衣领子一提,站在门口一抛,转身,关门,拍手,一气呵成,处理完某个祸害,接着坐在桌边,处理他的国家大事。
拿着笔,视线在书房门上停留了一阵,也没见外面有什么反应,安静得有点诡异,和某人素日里厚脸皮又难缠的德行完全不符,他挑了挑眉头,对她这招欲擒故纵,嗤之以鼻,继续低头看他的折子……
嘟着嘴,视线在书房门上瞪了好一阵,也没见里面有什么动静,安静得让人鄙视,和八爷平时隔不了多久就会出来看看天色,或者开门警告她不要闹腾的形象严重不符,她皱了皱眉头,不是真的生气了吧,别这么小心眼嘛,她又不是故意不记得他说要带她进宫的事,只是他爹娘住的那个地方,让她心理阴影比较重嘛,她得克服一下,才能跨出华丽的第一步……而且,见婆婆,哪有他想的那么轻松,她爹娘是不在这,他倒是不用愁了,光用想的,她就紧张到胃痛呢,哎哟哟,又痛了……
她撇了撇嘴角,正想蹲在地上玩一阵蚂蚁,却发现大雪天,蚂蚁全都回去睡觉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可怜兮兮地被男朋友丢出来罚站,吸了吸被冻住的鼻涕,突然感到耳边贴上了啥东西,一阵烫,她缩了缩脖子,向右边瞥了一眼,却见一个暖手的小炉擦过她的耳朵,被丢进她手里,她抬眼看着那个一边将暖炉甩进她手里,一边看也懒得看她一眼,转身要走的他……
“……你额娘喜欢梅花么?”她一手拿着暖炉,一手抓住那个正提步要走的人的衣角,完蛋了,一个暖炉就把她感动得好想把自己卖给他哦,她真是彻底没出息到姥姥家去了。
“……”他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她,手却任由她扯着,明显感觉那个蹲着的家伙又恢复了厚脸皮的形象,冰凉凉的小爪子奋了力地往他暖手掌里钻,低笑一声,任由她撒野……挑了挑眉头,“……你要送?”
“呃……不过皇宫里那么大,该是啥玩意都有了……”她一手抓炉,一手非礼,好不乐哉。
“……我看未必……”他皱了皱眉头,转过身来,面对着她,“有些花,那里一辈子也开不出来,即便不小心开了,除非变了颜色,否则,终究活不过去。”
“……”
“听不懂?”他笑着问她。
“完全听不懂!”她也很不客气地告诉他,他的天书在不经意间,再次升级了,阿门……
“不懂也好。”他只是微笑着朝她摊了摊手,示意她不需要懂,只需知道如何吃豆腐就好。
她也不含糊,立刻将她听不懂的话甩到脑后,一心只想着眼前的豆腐,一个猛得栽进去。
“明儿个,同我进宫吧?恩?”他看了一眼在他胸口做文章的脑袋,听见他的话后,顿了顿,却随即用力地点了下去……
他将挑出的微笑,压了下去,只是直直地看着面前的雪景……收了收怀里的温度。
紫禁城
夏春耀要见婆婆了?身为电灯泡和大媒人的弘晖自然不能闲着;捂着还咳得欢腾的嘴;一边吆喝着身边的奴才;到自己阿玛的小老婆房里偷东西;什么胭脂水粉;什么绫罗绸缎;什么珠钗发簪张罗得一应俱全;然后自己拿着个枕头;靠在床边;咳得像个小老头似的;看着站在旁边满头黑线的夏春耀:”挑吧!”
“……”她抖了抖肩;看着躺在床上的弘晖;本来只是想同他请个假而已;却没想到换来眼前这阵仗;”…… 你非得用这种嫁女儿的眼神看着我吗?”
“咳……咳……我这不是感动的;就算我有个三长两短;也有人照顾你了!”死小孩很入戏地眨动那双大眼睛;眨得站在一边的她直翻白眼……
“我是不是该趴到你身边;号哭三声;说一句;爹;‘女儿舍不得你;女儿不要嫁’这样的屁话?”他们现在的角色扮演绝对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算了;我早知道你是个嫁了相公;忘了爹的白眼狼了。”死小孩竟然掩面悲伤的模样;”不过;既是我家的闺女;总不能让你出去给我丢人嘛;快快快;挑嘛!”
“你八叔都没嫌弃我;你激动个啥!这些玩意;太恐怖了;把脑袋扎得和蜂窝煤一样;还是从你阿玛的小老婆那偷来的;被她们知道了;不把我打成香肠,一截一截地挂起来才怪;你当我白痴啊!”她一脸得意地指出这个小鬼的居心叵测;她可不想因为几个首饰就同未来的皇妃们搞上不良关系……阿门……
弘晖诡异地哼了一声;也没多言语;举手拍两下;突然;门被推了开来;站在门外的两个丫头微笑地逼近了正要走出门的某人身边……
“……你……你们要干嘛;喂……你们要干嘛……”她愣了一下神;回头看见小鬼一脸“想跑,没门”的阴险笑容;咽下了一口唾沫;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好;两手却已经被丫鬟给架了起来;直接拖到旁边的小阁间;享受非人待遇……
“喂;你们干吗脱我衣服;冷死了!”
“哇……不用那么彻底吧;肚兜也要换?谁管我有没有穿肚兜啦!”
“不要啦!救命哇!你们往我脸上涂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啦!毁容啦!”
所以;当夏春耀脱胎换骨;完全变态地出现在八阿哥面前时;得到的是一阵很有文章的深笑;但是;具体内容;她没研究出来;因为她正忙着控诉他家侄子的卑劣行径;恨不得把衣服里那件丝丝凉凉的肚兜给当场扯出来;做为证据秀给他看;脖子更是被高领的衣服给卡着;不得不挺着大脑袋;这对随时可以打瞌睡的她来说;简直是酷刑;还好那个小鬼有良心;没把他额娘的花盘底鞋秀出来;要不;她肯定选择把那玩意顶在脑袋上;也不委屈自己华丽的蹄子……
还有;还有;头上那些个钢叉;她就不懂;这么些个金属钢叉挂在头上有啥好看;为了吃饭方便么?没筷子的时候;可以从头上拔两支下来用餐?更重要的是……抱抱;亲亲的时候怎么办?这些危险东西挂在脑袋上;万一把她佳人的容给毁了去咋办?
总结出来;这古人的审美观和她果然有严重的代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