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话音刚落,便听到少女稚嫩的嗓音响起,“什么消息?”
何氏惊的打了一个哆嗦,站稳了身子才看清了问话的人。
少女穿着一件月白色素面妆花小袄,下着大红洋绉银鼠皮裙,长的眉目清秀,此时端端正正坐在季姨娘的身侧。
“奴婢见过六小姐。”何氏福下身子行礼。
晏谷兰的目光在何氏身上转了几个圈,挑眉道,“你是聋了吗?我问你话呢,你听到什么消息了?”
何氏一听,垂眸做恭谨状,却依旧不回答。
晏谷兰性子骄纵,做事从不会多加考虑。她仗着晏老太太宠爱,私下更是喜欢同晏锦和晏绮宁攀比。
这些年,晏谷兰一点也没学到季姨娘的谨慎处事。何氏知道,若是她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晏谷兰,那么蕙兰斋还不得闹翻天了。
“小兰。”季姨娘皱眉,无奈摇头,“好了,你身子尚未痊愈,也该回去休息了。”
晏谷兰一听,立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姨娘,你要赶我走?你什么事情都不愿告诉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六小姐……”
“住嘴。”晏谷兰转身看着何氏,扬眉道,“我同姨娘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你是什么东西。”
何氏低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季姨娘揉了揉眉心,对自己的女儿有些无可奈何,这个孩子完全被她宠坏了。
何氏是娘家人送来帮她经营人脉的帮手,更是她的心腹,季姨娘不想为小事情让何氏心生芥蒂。可是,她也不想和孩子有太多的误会。
她知道晏季常对她从未有太多的感情,所以她的来日,必须要仰仗晏老太太和这两个孩子。
于是,季姨娘想了一会,才对何氏道,“没事,你且说说,你听到了什么消息?”
何氏抬起头来,看着对她冷眼晏谷兰,琢磨了一会,才说,“刚才奴婢在茶水房听到,甘绿去西院帮大小姐折梅了。”
“在西院折梅?她不要命了?”晏谷兰听了忍不住笑出了声,轻蔑的道,“我还以什么消息呢,这次二叔一定会生气的。到时祖母一定会罚晏锦跪祠堂,最好再狠狠的揍她一顿,这样方能让我解气。”
这些日子,晏谷兰因为被灌药,一直上吐下泻,在屋子里没有出门。
晏季常归来之后,倒是去看过她一次。晏谷兰抓住机会,在父亲面前哭诉,说晏锦要害死她还让婆子灌她喝下**。
晏季常当时只是安慰了她几句。
自那日起,晏季常便再也没有来看过她。只是今日一早,派人送了些衣裳和饰过来。
晏谷兰有些疑惑,为何从前慈眉善目的父亲,会突然对她冷淡。
她想了许久,也没想出原因,所以便急匆匆地来找了季姨娘,想让季姨娘帮她想想到底是为何。
结果,她同季姨娘话还没说上几句,便见何氏进了屋子。
何氏见晏谷兰不明其中的原由,便迅的给晏谷兰解释了一遍,事情的全部经过。
晏谷兰听完之后,才瞪圆了双眼:“你是说,甘绿的手上有金镯子?”
晏谷兰将袖子撩起,露出白皙的手腕。而在她的手腕上,恰好也戴着一个金镯子。
“这是?”何氏看着晏谷兰,有些疑惑。
晏谷兰急的直跺脚,大声嚷嚷,“这是父亲一早派人送来的饰,我从箱子里选一件戴上了。”
说着,晏谷兰的眼圈便红了,她将金镯子从手上摘下来,因为动作太大,本来白皙的手腕,变的有些红肿,“送给丫头的东西,我才不稀罕。”
晏谷兰将手上的镯子丢在地上,捂住双眼差点哭了出来。
季姨娘一见女儿这样,心里不禁有些难受,她将晏谷兰拉到自己身边,“怎么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