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反观自己,王铎抠紧脚趾。
一事无成,狼狈不堪。
时桉拿着单子返回,“放心吧,没问题,下去再让我老师看看。”
时桉找来轮椅,把王铎推到楼下。恰逢急救车拉人,钟严已赶去接应。
出于条件反射,只要是工作期间,时桉默认该在钟严身边。他握紧轮椅,看病人被推进抢救室,进退两难。
患者面色苍白,呕吐、痉挛、全身抽搐。
像是脑栓塞,或是癫痫、颅内感染,得进一步检查。心率、血压、体温和血氧饱度都得了解,照这个情况得插管了。
王铎看出了时桉的心思,“你需不需要过去?”
时桉的脚差点飞出去,“那你……”
王铎推他一把,“你先去,我没事。”
时桉看表,“很快。”
抢救室内,患者已确诊为脑栓塞。
钟严下意识喊时桉的名字,刚发声就想起现在非工作时间。
他转头安排身边的人,熟悉的声音停在耳边,“钟老师,我在呢!”
钟严极少有这种感觉,但这一刻,他安心且踏实,专注于其他数据,和时桉说:“注意血压波动。”
“好的。”
“氨力农七十毫克,静脉滴注。”
“收到。”
王铎被时桉推进里侧,刚好能看到抢救室。以前都在电视上看,没想到真实画面是这样的。
情况紧急,钟严和时桉有条不紊,他们相互独立,却默契得宛如一人。
时桉就像钟严的手,大脑给出反应,手会第一时间行动。钟严给个眼神,时桉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王铎看愣了神,心里感慨,强强联合,真配呀,他俩。
想着想着,又想起了他和时桉。俩人自打出生就是邻居、是最好的朋友。上同一所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几乎每天在一起。
时桉从小成绩好,总考第一名,至于他,也不赖,十几年保持倒数也是实力。
靠着时桉,王铎也占到了便宜。高三那年,补习老师换了一批又一批,也没时桉高考前仨月来得快,让他的数学从六分升到了三十六分,文化课擦边过线,顺利录取体院。
转眼这么多年,时桉医生当得有模有样,在热爱的领域里闪闪发光,还遇见了他喜欢且优秀的人。
回看自己,二十五岁了,碌碌无为,活得失败,争取个全运会资格都这么难。
时桉走过来,拿着药盒在他面前晃,“想什么呢?”
王铎恢复神智,“没想啥,你忙完啦?”
“嗯,已脱离生命危险。”
“嘿,时哥你刚才真帅,我都看傻了。”
时桉不在乎帅,只关注人是否救回来。
他随口应了声,拆开药膏,当场帮王铎抹,“踝关节扭伤,韧带中度撕裂,回去冰敷,按时涂药,需静养一段时间。”
“养多久?我着急训练呢。”
时桉的目光沉下来,“大铎,全运会每年都有,脚伤如果不养好了,可能会影响一辈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王铎:“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