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发生了这件事情?!”
卓锦黎的眼立即就沉了下来,脸上似罩了一层寒霜一样,怒视着眼前欧阳。
“嗯……是昨天。”他垂下眼帘有些不安地回道。
“欧阳,你明知道我问的并不仅仅是这件事情!”卓锦黎敲击着手上的报纸,冷哼哼地一遍遍提醒道。
可恶的人!昨天他还跟冷倩然通过电话,那个女人疯子一样在电话里面大吼大叫,还说他们的儿子在生死线上挣扎。他当时是气疯了,因为每次遇上那女人,他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所以把她的话当成了要挟自己的耳旁风,根本就没在意。
可今天,竟然给他看到了这种报道,而且还实物地拍了下来,虽然不知道照片到底是不是合成的,又是不是别的外家竞争对手所为,反正,那一双鞋子,卓锦黎比谁都认识。那正是卓蔚寒的一贯的穿着。
这么想来,这个消息应该可以有百分之五十的可信度了。
“这个……”欧阳支吾起来,他也不知道卓蔚寒什么时候会病倒,而且还是因为无意中看到这份报纸才知道,他就在昨天晚上临时发病,被送到了慈怀医院。
“不会连你也不知道吧?”
卓锦黎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并没有担忧,也更没有其他的什么喜色,但却怪异地令人看一眼便觉得惨得慌。
欧阳不敢直视他,低着头,猜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按说,他如果认为这则报道是正确的话,他应该会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有那么一瞬间流露而出的亲情来;可是他却表现出这样的表情。
既不是心疼的亲情,也不是纯粹拿着当成一个竞争对手倒下去之后,所产生的快意之情;他这样子,是什么意思呢?
摸不明白,他也不怎么好开口。毕竟卓蔚寒生的什么病,而且是多久了,他都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儿他确定了,那个卓蔚寒招来的秘书肯定知道这事!
想到这里,他打定了主意就想通知自己国内的手下们,尽快去办这件事情,可是——
“那个逆子,从小很少生病;而且就算生病,哪怕快病死了,那个家伙也不肯去看医生,固执得可怕!”这个时候卓锦黎开口了,声音淡漠而没有温度,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脸上的表情没有了刚刚才的怒意和怪异,反而平静如水,甚至不带有丝毫感情色彩。
“这一次,如果报道属实,他……肯定病得极重。并且已经不醒人事……这才会把他送进医院。陪在他身边的人……定然又是那个凌然吧?”
他说着思绪又好像飞往了悠远的多年之前,想着那个逆子还在稚弱的时候,就与凌然拉帮结派,而那个斯斯文文的小子,竟然跟在那个逆子的后面,帮他擦屁股,而且还乐此不疲的样子。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凌然会跟随他到了这样的时候,一跟就那么多年。
“这件事情
,你去找凌然确认。”别的人的话,他都不会相信,但是,凌然的话,他信。“就说是我的话。让凌然来见我。”
不由分说,卓锦黎下了命令,头往后靠,他眯上了眼睛。
最近思绪实在有些混乱,他想借这闭眼的功夫,让自己安安神。可是,一闭上眼睛,全都是那个逆子的身影。
飞机好不容易到了目地的,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国,国内的业务一直是他在遥控着掌握着,今天是迫不得已才回来,更是因为被那个逆子给逼到了绝境,他才会到了这片土地上。
凌然接到电话的时候,是上午的十点钟,他一夜都没有合眼,为了昨天晚上,卓蔚寒昏死过的事情,他整夜都衬在他身边,就为了薛清那一句话,如果不是他把卓蔚寒的情况反应得及时,恐怕过不了这个夜,他就得……
一知道这个结果,凌然吓得浑身都出了一层冷汗,庆幸自己昨天来监视着他去吃晚饭,也庆幸着他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晕过去。如果是开着车,亦或是在自己的卧室之中,那都是不堪高想的。
看着床上倒着那个男人,凌然眼中布满了血丝,有一瞬间不太明白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自己吗?还是为了自己的未来?
如果是未来的话,那他何必再这么耗尽自己,因为昨天晚上,他差一点儿都没有未来了。
还再想着什么,连自己都保不住了,其他的还有意思么!
再度看了看表,脸色苍白的凌然不安了起来,他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他的早上饭还没有吃,这样身子会不会更虚弱了。
薛清这几天一直在苦熬着自己,几乎是夜以继日地在跟着吕云研发解药,不但是他,聚合了国外的一些专家都被关一个地方,秘密地研发解药,就等着这段时间的突破了。
看到薛清人不人鬼不鬼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凌然心有些愧疚,自己之前还一直在催促他,没想到他轻松的语气之中,竟然是已经将自己像撑满弦的弓一样了。
看来是自己误会他了。
看到如今卓蔚寒这样子,凌然不知道自己是去再打扰一下薛清,问问,是不是应该给他喂一些流质的食物,还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