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大师有其他办法。”
王先生眯了眯眼睛,从眼皮缝隙中迸射出的光阴邪恶毒。
“什么办法?”
“要让一个人心中生恨多容易,不是只有屈辱的往事才能让他的精神受到刺激。”
王先生眼神恶毒,语气违和的雀跃起来,“大师说他感觉到第五个和第六个被选定的人出了状况,可是老天有眼,直接送一个人来补上空缺。大师说了,让我们把他绑起来,关到地下室去,然后按照第六个故事里的描述的那样,用雕刻刀在他身上刻下漂亮的花纹……”
王太太捂着嘴,说不出话。
王先生看出她的害怕,双手用力捏住她的肩膀,说:“别怕,大师说他能感觉到这个小青年身上阴气很重,是至今为止最合适,也是身死后最有可能魂魄弥留不散,能跟我们儿子结成冥婚的一个。”
见妻子仍旧瑟缩,王先生劝说道:“只要儿子能安心去投胎,我们的努力就没有白费。更何况,这很可能是最后一个人了。只要外面那人一死,儿子和我们都能得到解脱。”
“你若是还不安心……大不了事情结束后,我们好好去祭拜一下那些死掉的人,再暗中接济一下他们的家人。算起来,也是在给儿子积福。”
王太太还是惧怕,只要一想到自己将亲手破开青年的皮肉,留下一副副被血浸染而成的图案……一想到青年看向自己那仇恨入骨的眼神,她就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可只要一听见儿子两个字,她又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份勇气,这份勇气能克服一切世俗和底线。
她紧张地咬了咬下唇,做了决定,闭着眼睛缓缓道:“我刚刚给他倒了杯水,里面下了安眠|药。本来是想趁人睡着后,把他关起来的。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王家的原计划是,将人迷晕关到房里,由大师进一步加深那枚藏在红夹克中的纸玫瑰后,就让青年离开。
王先生:“你出去守着他。”
厨房里夫妻俩商量出的计划,陈岭已经听江域说了个全貌。
他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一只手撑住额头,昏昏欲睡的模样。
走至厨房门口的王太太看见这一幕,愣了下,眉宇间浮出喜色,加快步伐走过去,轻言细语的询问:“怎么了?不舒服?”
陈岭含糊的应了一声:“头晕。”
“一定是冻感冒了,阿姨带你上楼休息吧。”
王太太抓着陈岭的胳膊,将人扶起来。
被送上楼后,陈岭躺到床上,本来还算清醒的脑子,此时当真迷迷糊糊起来。
江域摸了摸他的额头,“睡吧,有我。”
陈岭点头,翻了个身,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安眠|药的作用下,睡眠变得很沉,脑海中一片漆黑,看不见,听不见,思维停止了转动。
陈岭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微微发软。
他吃力地从困倦中挣脱出来,还未彻底睁眼,就看见一团团桔黄色的光晕。
是蜡烛。
此时,他坐在一张椅子上,手脚被捆绑。
江域依旧站在他身边,指尖搭在自己的肩头上。
见人醒来,男人俯身,面颊贴上他的侧脸,说:“我知道你想自己动手,集中心念,我替你护法。”
斗什么斗,手不是被……陈岭一愣,那几条捆绑着自己的绳子早就被江域不知何时给解开了,看似牢固的捆绑,其实一挣就开。
只要手脚能活动,其他都好办。
陈岭赶紧站起来抖动几下发麻的手脚,然后把那件让他浑身很不舒服的外套给脱了,丢到地面上光亮照不到的角落里。
他目前所在的是一间空旷的地下室,自己这边空无一物,被一条纤薄的白色纱帘阻挡的另一边,隐约可见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周围是跳跃的小火苗。
陈岭猜,那些应该是给死人点的长明灯。
“有人吗?”
陈岭的声音落下不久,背后厚实的铁门外有了脚步声,他迅速坐回椅子上,让江域替他把手脚重新缠住。
哐当几声。
一位穿着黄袍,扎着发髻的道士打开了铁门的防盗锁,推开门从陈岭正背后走进来。
他手里拿着几个重叠的托盘进来,经过时停下来,尖嘴猴腮的脸上露出恶意的笑来:“小朋友,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