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昙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率先起身:“再不起床要迟到了。”
温盏知道她很守时,也不再耽搁,撑起身果断地下了床。
浴室里,两个人挤在一起却是各干各的,谁也不碍着谁。
温盏一边刷牙,一边口齿不轻地道:“卫颖和秦时暮一样,是我一起长大的朋友,刚结婚那会儿,她的确趁着喝醉同我表了白,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又是什么时候对我起的心思,但反正我挺尴尬的,没有别的想法,后来彼此都疏远了,没怎么联系过。”
陆昙不知道是没听清楚还是不想理她,敷着洗脸巾兀自沉默着。
温盏把口中的牙膏沫吐出去,补充道:“昨天,是我跟温瑜说,让她掐着时间晚点给我打电话的,我只是想逗逗你,没想抛下你不管。”
相处七年,陆昙什么脾气她最是了解,别看她一副好言好语的模样,真惹到她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昨晚上陆昙虽然松了口,但温盏还是担心温瑜会被她记恨着,温瑜的职业比较偏门,陆昙又是个不知道术法多高深的老妖怪。她俩若是对上,温盏认为她妹妹没什么胜算。
本就是她一时兴起才惹出麻烦,总不能真的让小怀和阿瑜两口子替自己背锅。
“华优,我只是临时去坐一会儿,并不是特意跑去和卫颖叙旧。”温盏也没管陆昙到底有没有认真听,一边折腾着冲牙器,一边顺着自己的话解释。
“如果知道呢?”陆昙忽然反问:“如果你明知卫小姐会去,你还要去么?”
温盏愣了一下,才躬起眉眼:“当然不会。”
陆昙对着她澄澈的眼睛出神。
“华优。”温盏面上闪过一丝羞赧,却仍直白地道:“问题在我,我认罚,别为难小怀她们妻妻了吧?”
陆昙垂着眸看不出情绪,半晌才改口道:“昨晚说的都是醉言,你不用当真。”
温盏眸色一亮。
“但是……”陆昙若无其事地抹着面霜,言语间又将温盏的心提了起来。
其实对于陆谨怀和温瑜,陆昙并不打算做什么,但是卫颖,她确实有心私下查查她。
她的确没什么架子,也不屑于与人争斗,昨晚卫颖讽刺的话言犹在耳:“陆部长官场情场双丰收,连打个牌都运气极好,便不怕乐极生悲,栽了跟头么?!”
“连结婚都不肯公开的人,背地里做了多少腌臜事还不知道呢,哪天真被查了,希望陆部长不要连累我们盏盏!”
“陆昙,收起你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吧,所谓的资格,不过是盏盏愿意纵容罢了!”
原本,她未将这几句口舌之争放在心上,直到出了房间,温盏的那句急匆匆的解释彻底点燃了陆昙压抑许久的怒火。
“卫卫喝多了,你别同她一般见识。”
那她该同谁一般见识?
恰逢此时,遇到了撞在枪口上的陆谨怀……
“但是什么?”温盏见她不说话,举着冲牙器追问道。
陆昙思绪回笼,瞥了温盏一眼,探问道:“但是阿盏,你真的只是想替小怀她们求情,还是存有别的心思?”
“别的心思?”温盏没跟上陆昙的思路,懵懵地重复道。
每一句求情背后,陆昙都无法辨别出温盏是否有间接维护卫颖的成分,如今她这样懵懂,更是让陆昙烧了一夜将将平息的怒火隐隐有复燃的趋势。
然而,下一秒,陆昙的火气又被单纯的姑娘瞬间安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