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衣自明仪肩上滑落,屋外禅灯的冷光洒满肩头。忽如其来的凉意,激得明仪打了个激灵。
谢纾的发垂落在她肩上。
明仪抬手推了推谢纾,断断续续道:“大半夜的,你发什么情?明日不要早朝吗?”
“要,又如何?”谢纾专注他的动作,根本不给明仪喘息的机会,义正言辞地告诉她。
“明仪,你是我的妻子。”
因为是妻子,所以想亲近。
明仪愣了一瞬,睁圆了眼看他,视线中他的眉眼近在咫尺,那双与她对视的眼睛,似要望穿她心底。她望见他鬓角泛潮的碎发,触到唇畔热意,嗅到春意盎然的意可香。
寂静夜色下,他的心跳格外有力清晰。
明仪思绪飘散,心跟着跳得飞快。成为妻子的仪式,还差最后一道。
她明白,谢纾想完成那道仪式。
很想。
可……今夜她不方便。
很快,谢纾也察觉到了。
“你月信至了?”他问。
明仪赧然地点点头:“嗯,这回提前了好几日。”
她的月信一向不怎么准,这回也是从马场回来后小腹不适才发觉的。
谢纾松开她,淡淡道了声:“抱歉,可有不适?”
方才那一番纠缠,让明仪有些脱力,抓着锦被,靠在玉枕上,摇了摇头:“无大碍。”
顿了顿,小声补了句:“也就一点点腹痛。”
谢纾起身点燃了黑漆透雕木桌上的蜡烛,就着烛光看清她略微发白的唇瓣,和看上去毫无血色的脸。
他拧眉,将守夜的玉梨唤了进来:“吩咐膳房立刻备碗姜汤过来。”
玉梨愣了愣,看向明仪。
姜汤不是临睡前服了一碗了。还要吗?
明仪给玉梨使了个眼色,玉梨立刻会意,忙朝谢纾应道:“是,立刻去备。”
话毕,玉梨转身离去。
屋里只剩夫妻俩,烛火忽明忽暗,明仪伸出小指勾了勾谢纾的衣袖,理直气壮道:“你妻腹痛,快帮着揉。”
谢纾朝她扫了眼,那眼神里多少带了点嫌弃她麻烦的味道。
虽是如此,他还是坐到明仪身侧,将手盖在她小腹上,照着很久以前曾借阅过的医经里记载的方式,缓缓地揉。
却被她嫌弃:“力道太轻!”
谢纾:“……”
“左边一点。”
“不对,重一点。”
“嘶,你当捏馒头呢?要轻轻的来。”
“不是不是,上去一点。”
“你会不会揉啊?”
被嫌弃了一大通,谢纾停下动作,冷声道:“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