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碧海国的特产,浮生藻,常用来制染料,祛毒疗伤的效果不明显,给你用倒是刚刚好。”廉白真君说道。
“啊?”
“你太小,也太虚弱,我现有的药都不适合你。”廉白真君又道。
两个“太”字,让谢荷翁心里暗气,他决定结束这个话题,“真君,宴将军说你是因为无法夺到兽神面具而不开心,是真的吗?”
廉白真君摇头,“兽神面具,得之我幸,不得我命,错过确实可惜,然我的烦忧,不全是为了它。”
他有些犹豫,倾诉这种事,如果不是特别亲近的关系,往往是开不了口的。自从碧海国大难之后,恩师离世,他便再没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
谢荷翁密切关注着廉白真君的神情,见他犹豫,立马道:“真君有什么烦心事,不如说出来,我嘴巴紧,保证不会出去乱说!”
或许是被一个问题困扰太久,无人参谋,思绪困顿,想要听听旁的意见;又或许只是单纯的因为小幼崽的眼神太殷切,他送的荷花太美,廉白真君轻叹一声,慢慢开了口。
“唉,告诉你也无妨。”
他摸出那块褐色的骨头,“我是为它烦忧。”
谢荷翁立马认了出来,“这不是之前鹿王送你的骨头吗?它到底是什么来历?”
能让你一直捏着它,天天看,天天愁……
“这块巨鹿骨里面有一方小天地,很小,方圆不足十丈,让我忧心的不是它内部的小天地,而是它的气息。”
接下来的话,他有些不想说了。
谢荷翁察觉到他再一次的迟疑,连忙举手发誓,“我如果出去乱说,我出门天天遇见秋宫,天天被他骂!”
这个誓言,够狠吧……
廉白真君哭笑不得,“秋宫年迈,你莫要气他,真把他惹恼了,你也危险。”
他说了谢荷翁两句,接着道,“我第一次感觉到恐惧,是在五百岁出头,第一次独自游历四海的时候。”
“在一天夜里,星月皆无,我误入一片海域,迷失了方向。更糟的是,我闻到了虎鲸的气息。数十头虎鲸的气味混杂在一起,从数百里以外,也渐渐传来他们的叫声,它们发现了我,正在朝我逼近。”
廉白真君追忆着往事,幽幽道,“我们在那片陌生的海域打了很久,幸好父亲赶了过来,救了我。那以后,我修养了很多年,才把尾鳍上的伤养好,母皇一度以为我要变成残废,计划着再生一位继承者。”
“啊?她要舍弃你?”谢荷翁有些吃惊,如果他不幸残疾,老妈一定舍不得放弃他!
廉白真君已经过了脆弱的幼年和敏感的少年时期,现在的他坐过了和母亲一样的位置,已经能够理解她当时的决定。
“一头残缺的蓝鲸得到帝位,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还有一位十分出色的表姐。”
“表姐?”谢荷翁敏锐的发现了什么,他掰着指头整理信息,“你祖母是皇帝,你母亲是皇帝,难道你们家其实是传女不传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