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这幽暗之中昏睡多久,只感到全身痛楚,更深的噩梦侵蚀着自己的意识,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罗,紧紧地缚住自己。无路可逃,无法呼吸。
浑浑噩噩之中,似乎听到野兽的嘶鸣之声。隐隐约约,无处可循,却又似乎近在耳边。
御天!御天!
曲未央心中一个激灵,从噩梦中醒了过来。
她摇了摇身边的安摧眉,连唤几声,她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听到那可怕的野兽嘶鸣,安摧眉绝望地说道:“我们终究还是逃不出去么……”
曲未央惊喜地说道:“你也听到了,是不是?”
安摧眉惊愕地说道:“曲姑娘,猛兽来袭,你干什么这么高兴!难道你是盼着早死么!又或者是你也陷入疯癫状态!”
曲未央拿出仅剩的食物,就着最后的清水,匆匆吃了下去。她对安摧眉说道:“火折子拿出来。”
安摧眉满脸戒备地说道:“这可是最后一个!”
曲未央冷冷地说道:“那你就留着它陪你到死吧!”
听她如此语气,安摧眉知道她是在为黎芳之死而怀恨在心,她连忙辩解道:“当时的情形,你也看在眼中。如果不那么做,我当时就会丧命,更不可能与你并肩作战!我们两个也不会逃出生天!而黎芳生死未卜,虽然我那么做确实太过残忍,但是也是迫不得已!”
见曲未央脸色冷沉,她反问道:“如果是你,你确定你不会那么做?”
曲未央微微一怔,心中反问自己,如果当时是她,面对那种生死攸关的抉择,她会怎么做!
她不敢追问自己,惨笑一声,朝前走去。
安摧眉匆匆吃完食物,点燃火折子,跟着她一起探路。
明暗不定的火光之中,两人脸上血迹斑斑,神色幽暗。
隐隐约约之中,曲未央再次听到玄豹的嘶吼,于是循声找去。安摧眉惊异地说道:“你究竟在找什么!难道是找死么!”
曲未央面无表情地说道:“它
是我的朋友。”
“朋友?”安摧眉惊愕地说道,“一只野兽,你竟然把它当作朋友!刚刚那只猛兽,可是差点要了我们的命呢!”
曲未央冷笑说道:“野兽……就像有的人会伤害自己的同类,而有的野兽则会不惜一切地保护自己的亲人……这样看来,很多人还不如野兽!”
安摧眉恼羞成怒地说道:“你说我是野兽?”
曲未央冷冷地说道:“我不是说你。”
她只是看到黎芳之死,尚能理解当时的情势危急。但是倘若她得知汪素的死因,必定会对安摧眉恨之入骨,将她视为野兽不如!
两人不再说话,凝神寻找玄豹声音。
渐渐地,玄豹的声音越来越接近,越来越清晰。那狂躁的嘶吼,几乎将两人的耳膜震破。
曲未央循着声音,绕到了一处山壁前。果然玄豹的声音愈发分明,似乎就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