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灼岿然不动,衣袂随风轻轻摇动。
第二声落下,“二。”
横在皇后脖颈上的刀剑,往内一送。
第三声落下,“三。”
更多的血水流出,长剑淬在金灿的阳光下,折射粼粼光亮。危吟眉喉咙疼极了。
僧人开口道:“摄政王竟狠心至此,看着娘娘死在面前,也不愿意出手相救?摄政王与皇后不是昔日的青梅竹马吗?”
第四声落下,谢灼俊美的眉宇微皱,仿佛极其不耐。
危吟眉心隐隐抽痛了一下。
第五声即将落下,就在四下噤若寒蝉,不忍去看皇后血溅当场时,摄政王迈开了步子。
僧人愣了一刻,大声道:“先将身上的武器解下来。”
摄政王低垂下眼,一下将袖中藏着的臂刀甩出来,哐当一声,扔到地上。
他从十丈远外缓步走来,面容无波,快到二人面前时,张开双臂,向僧人展示身上并未带一点武器。
危吟眉对上他漆黑的眸子,心深处涌出一丝酸涩的情绪,胸口涨得厉害,情绪溢得满满当当。
谢灼只淡淡看了她一眼,便对僧人道:“武器已经全解下了,还要我做什么?”
僧人点头,似称赞道:“好,摄政王亲自前来,是英雄救美,胆识过人,随我来。”
他一边后退,一边带危吟眉进了院子,往佛殿走,谢灼被他要求不许靠近,保持三丈的距离,紧随着。
三人先后步入了佛殿,谢灼将殿门关上,殿内寂静无声。
没有了外人,那僧人长松一口气,身子靠到香案上,开口声音都柔和了许多,道:“摄政王,臣其实一直是敬仰您的。”
这话倒是令谢灼挑了挑眉。
“当年摄政王母族被指叛国,摄政王想必也觉得母族被牵连冤枉的,我与殿下一样,所求只为替父亲平反,还请您体谅我一片孝心。我非不得已,不得不做出此事。”
阳光从窗外射入,照得谢灼面容光亮白皙,周身漂浮着尘埃光晕。
僧人道:“我相信摄政王的为人,方才让您来救皇后,也是为了此刻,有话与您私下说。”
谢灼淡漠的神色渐渐消去,换上了一阵温和神色:“你很信孤?”
“是,陛下虽不认得臣,但臣却是十分敬仰您。”
谢灼一步步靠近,道:“你将皇后给孤,孤就放你走。”
他抬起头,看着窗外的柏树,道:“从山上走,那些官兵追不上你。”
“但我无法完全相信陛下。”那僧人伸出掌心,递出来一物。
一颗白色药丸,躺在他粗糙掌心之中。
“这是软骨丸,人服下后,会全身无力,行动不便。”
谢灼道:“你给皇后服下的就是这个?”
僧人未曾料到摄政王见微知著的能力这般厉害,认下道:“是,我给皇后服下的就是这个,她无法开口说话。殿下既说放我一条生路,我希望殿下服下这药,等半个时辰,药效便可除去,而那时我也已经从后山顺利离开了。”
“殿下若答应,那便过来吧,我知道皇后在您心中的分量不一般,保证不会伤害皇后一分。”
危吟眉和僧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