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萱已换了条淡蓝色的雪纺长裙,面容化了精致的妆,头发也盘了起来,两鬓垂落下一缕秀发,清爽干净,耳垂也戴上了一对熠熠闪光的耳钻,莹白纤长的脖子上挂着一串水晶项链,衬出她的脸更加玲珑剔透。
望着这个不染纤尘的脱俗女人,安雯的心情有些复杂,她笑了笑:“刚到吗?”
“不是,我早到了,一直在旁边逛着。”她的脸微微泛红,娇丽如花。
“呵呵……”安雯真想大笑几下,笑她的傻,笑她的痴,可这笑声刚一发出来,她的心就酸了,以至于笑得脸像抽筋,她忙敛了笑,恢复自然,“那进去吧。”
她订的是一间小包厢,想点菜的时候,服务员说:“肖总已点好。”
倪萱一愣,安雯讪讪地咧咧嘴,跟她解释:“哦,那个,我跟他说过在这个包厢。”
“哦。”倪萱当即欢喜得难以掩饰,“那他一定会来的吧?”
“当然。”安雯微笑,“他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的。”
她的话刚说完,一旁的女服务员很没眼力介地问:“不是说只有两个人吗?肖总也说是两个人啊。”
安雯望望桌子,这才发现放了两个人的餐具,她忙说:“多添一个吧,可能肖总说错了。”
倪萱的表情微微一僵,垂眸,长而翘的眼睫遮去了眼底的那抹失落与尴尬,贝齿轻咬着红艳的薄唇……原来他没有把自己算进去。
安雯不好意思地瞄了她一眼,笑得不自然:“那个,他真的不知道你来了,我是……我是想给他惊喜的。”
“他不会惊喜的。”倪萱的声音很轻,她垂着头,两手局促地抓揉着腰间的裙带,这样的她忽然让安雯有了丝同情。
“倪小姐,你如果真喜欢我表哥,那必须习惯他的做事风格,他不是喜欢劝哄女孩子的人,他……”
“我看出来了,”倪萱抬起头,朝安雯笑了一下,那笑显得苦涩无奈,安雯瞥见她眼底的一片晶亮,那心便微微凛了一下,她拿起茶杯喝茶,听她继续说下去,“那次相亲,他也是坐着没几句话,一桌子的人只听到我父母与肖爷爷在说话,后来肖爷爷问他怎么样,他只说了一句,随便吧。”
安雯双目一瞠,差点把喝到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她转头看着倪萱,有些吃惊地问:“随便?那他没同意啊?”她一直以为他默认了这个女友了呢。
“我估计他不扫我们面子吧,我从他眼睛里看出来了,他的眼睛里没有我,可我在那次相亲之后……”她再一次地咬了咬唇,红红的唇瓣现出一条细细的白色齿痕,可能是思想上作了一番斗争,许久,她才说,“就见了他那一次,我就满心是他了,爷爷本来让他主动联系我的,可他一次也没有,所以,我只好放下女孩子的矜持,自己过来找他,还让爷爷特意安排了一次晚餐,可那天晚上,你走以后,他也走了……安雯,你说他要的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安雯听完,心里一时乱乱得像长了草,抽抽唇角,她嗫嚅:“其实,我也不大了解他。”
“我
父母一直在问,可是,我问答不了。”倪萱又低下了头。
安雯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别难受,他总会给你一个答复的。”
这间包厢的俩人在沉闷地聊天,隔壁的一间包厢已开始就餐,气氛很融洽,索娅一直说这个酒店的菜烧得不错,这几天她一直住宿在这儿,今天去拜访了一位老朋友,回来的时候陈俊楠特意去接的她。
“妈,这是星辉集团旗下的酒店,听说各个国家的厨师都有。”婉儿说。
“是啊,自从肖老爷退居二线,他的孙子肖明杰上任之后,确实干了一番大事。”陈俊楠也接了这个话头。
“多大年龄了?”索娅随意地问。
“跟我差不多年纪。”陈俊楠微笑了一下,看向婉儿,“他是琉璃设计公司安雯的表哥,婉儿,你知道的吧?”
婉儿点点头:“我知道啊,上一次我和余茜,萧哥哥,安雯他们一起在这儿聚餐,这个肖总不只是送了三个菜,还免了餐费。”
“那也是看在他表妹的面子上。”索娅挟了一个蛋酥放到妞妞面前的小盘子上。
“那是肯定的。”婉儿笑笑,垂下眼帘看着杯里的橙汁,她的眼前又浮现出了肖明杰的音容笑貌来,还有他右手背的那道伤疤。
那道伤疤此时在脑海里一闪,蓦然又刺痛了她心底的一角,那个角落包裹着她少年的悲欢离合,一直以来,她都存封着,不想抽离岁月的丝线,剥离出那抹青涩与朦胧的情感。
“婉儿,你怎么了?”陈俊楠看她嘴巴含着玻璃杯,两眼呆滞,忍不住用手碰碰她。
婉儿恍过神,笑笑:“我好像吃饱了。”她放下杯子,拿起餐巾沾了一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