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拉开,陈家大院亮起了一盏盏灯,美丽而奢华。
餐厅里,明亮的水晶吊灯照射着满桌的美味佳肴,香味飘逸,诱人食欲,妞妞坐在她专用的宽大椅子上,拿着一双筷子敲着桌沿:“爸爸,妈妈,我饿了,我饿了。”
坐在女儿身边的乔婉儿忙望了对面的婆婆一眼,手轻轻地拉了拉女儿的衣服,朝她摇摇头,妞妞眨巴着大眼睛,委屈地嘟起了嘴儿。
“吃吧,我们先吃。”陈老太太摆摆手,“不要等了,再等饭菜都凉了。”
“妈,”陈俊楠见母亲面色不悦,眉间的焦虑愈积愈厚,忙说,“我开车去找找琳琳吧,我想她不会有事的,手机肯定是没电了才打不通。”
邢素素垂着眼帘,目光不知道落在哪盘菜上,抿着嘴,她并未答理儿子的话,一旁的陈老太太则朝乔婉儿扬手,示意她给妞妞吃饭。
婉儿微笑着点点头,却又朝邢素素说:“妈妈,你就让俊楠去找吧。”
“找什么?”邢素素突然抬起眼皮,朝乔婉儿瞪了一眼,不满的情绪似乎是乔婉儿引燃起来的,“都给我好好吃饭!”
她的话音一落,满桌的人都拿起了筷子,邢素素挟了一块鱼肉,还未收回到眼前的碟子上又蓦然放下,叹口气转头对着陈老太太,语气放柔:“妈,你慢慢吃,我出去看看。”
陈老太太“恩”了声,又招呼对面的妞妞多吃点,乔婉儿见婆婆满面惆怅地走出了餐厅,默默地低下头吃了几口饭,似乎胃口也不大好,起身朝大家点点头,也离开了餐厅。
邢素素站在院门口,望着那条亮着长长灯影的西环道,心事重重,一个多小时前,她打电话给陈美琳,问:“怎么样?肖明杰答应你了吗?”
那头的声音很轻,有气无力地:“妈,我还没见着他。”
邢素素心里不免黯然,心疼地说:“不行的话就先回来吧,日子还很长,不差一天两天的,你先回来,琳琳。”
“妈,我一定要见到他。”陈美琳的语气突然变得坚定。
“他是不是躲着你啊?”
陈美琳静默了,许久,手机里隐隐约约传出她的吸鼻声,声音发哽:“妈,我很爱他……真的很爱,我想见到他,非常想。”
“妈知道,妈知道,可是……这急不来的,你先回家好不好?”
“不,我会等他,我会在他家门口等他出来。”
陈美琳说完就挂了,等到一桌子菜上齐,邢素素再把电话打过去,那边就关机了,她本打算让陈俊楠打电话给肖明杰问问,可想到陈俊楠对肖明杰并不看好,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她企盼开向陈家大院的岔路口会出现女儿的车影,或者肖明杰能开着车送女儿回来,可她望眼欲穿,两眼盯得发疼,也没见车子闪着雪亮的光炬出现在她眼前。
乔婉儿站在长廊上,心绪复杂地望着婆婆的侧影,晚饭前,陈俊楠告诉她,今晚的客人是肖明杰
!听到这个名字,她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乱糟糟得像长了草,不知道为什么,她期望肖明杰能过来。
然而,一个多小时之后,院门口出现的车辆是安雯的,扶陈美琳下车的也是安雯,乔婉儿跑过去,怔怔地望着安雯怀里烂醉如泥的陈美琳,直到婆婆朝她吼了声:“愣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扶琳琳回屋去!”
婆婆的声音带着一股火气,乔婉儿不敢有丝毫怠慢,跟安雯点头微笑了下,从她手上扶过软绵绵的陈美琳,走了两步,听到婆婆问安雯:“小姐,谢谢你了,请问你是琳琳的朋友吗?”
安雯一只手帮忙扶着陈美琳,扭头回答:“我叫安雯,乔婉儿的朋友。”
邢素素一顿,锐利的目光迅速扫了一眼乔婉儿,没有多问,便客气地说了声:“回屋坐坐。”
安雯随乔婉儿从陈家大院出来已是晚上十一点多钟,她走到车旁,看着安静的乔婉儿,浅笑依然:“你小姑子还真是执着,我表哥躲着不见她,让管家把她劝走,可她愣是守在门口,我看不下去,只好把她叫进屋一起吃晚饭,没想她把半瓶白兰地都喝光了,劝也劝不住,还手指着我表哥说了一大堆喜欢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