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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对黛君和丹阳的邀请是责任也是义务,不过是叫已定的事情看着体面一些,但毕竟是把自己的丈夫分给别人,她心里其实并不怎么愿意。如今丹阳主动放弃、分享丈夫的人又少了一个,她怎能不开心?她立刻抓起丹阳的手:“这倒真是可惜,不过我给姐姐个牌子、姐姐想进宫就拿着牌子来,也是一样的!”
赵熹颇为惊讶,本以为胶州与平州一般打算,谁知他们与公孙家和青州都相交甚密,如今还拒绝入宫,看样子她先前并未与皇帝说明白,他们有什么别的谋算?
不过这事长远,一时也看不出什么,赵熹只默默记下、想着回去与承平商议,现时则坐到了舒美人身边,舒美人向他笑笑,并未抱怨什么,反而问起赵熹的婚事,又同他出了许多主意。赵熹不由叹气:“我看皇后是个聪明人,想必也不会刻意刁难,娘娘你还是要想开一些,自己过得舒坦才重要!陛下对你向来情重,不如你请陛下开恩、叫你能出宫来,无聊时我还能带你到处玩玩!”
舒美人笑道:“妾是宫妃,怎能随意出宫?陛下九五之尊本就要延绵宗嗣,妾卑贱之身能侍奉陛下已三生有幸,怎会奢求其他?小君不必为我忧心。不过,”舒美人看着满园春色,目露哀色,“我们这些女子高贵也好、卑贱也好,漂亮也好、无盐也好,嫁了人便身不由己。小君,你是双元,本与我们不同,希望你和三公子的未来也能与世间寻常夫妻不同!”
赵熹坚定道:“我们会的!”
第113章风流
皇帝婚毕,礼部终于闲了下来;皇后新立,打算在今年冬选秀,到时礼部又要忙活,承平和赵熹的婚事便见缝插针选在了今年八月。虽然还有整整四个月,但婚礼各项繁杂、礼仪繁琐,别家郑重的提前一年置办也是有的,这半年细数起来也很紧张呢!
承平便像小孩似的,天天掰着指头数日子,闲时就盯着自家和赵府的那堵院墙,恨不能一阵风来把它吹塌了。朱鹤见状不由笑他:“又不是见不到,你不天天和赵小君商议这样那样呢么,怎么就这么急不可耐的,别人成亲也没这样的啊,传出去不笑掉人家大牙!”
承平蔑他一眼:“你懂得什么,岂非相别才相思?相见思更甚!”
朱鹤凑近,嘿嘿笑道:“小的怎么不知道,那么大个美人、见得到、吃不到,当然着急!”
承平抬手便给了他个暴栗:“浑说什么,还敢拿未来夫人打趣!小心撕了你的皮!你也安分些,别天天跟招袖他们胡混,回头兰英问起来我可不帮你遮掩!”想到这承平不由正经道,“食色性也,毕竟大了,只要不误事我也不愿多约束,可兰英就在旁边、又是那暴脾气,你真敢做些什么叫人家知道了、人家翻脸不认你了,你又怎么办!我和赵小君已商议过了,等我二人成亲后就给你们定亲,怎么着明年春也能办了,你可别因为野草误了真心!”
朱鹤连忙赌咒:“公子我的品行您还不清楚么,我是跟他们去逛了逛,可我也知道隔壁那俩祖宗揉不得一点沙子,我怎么敢呢!不过……”朱鹤叹道,“就要成亲了,成亲以后怕也没有机会了,这一辈子就守着那一个人……我还没风流过呢……”
风流……
承平至今不过十七岁,正是青春年少,他的所有情爱都倾注给了赵熹,父亲询问时他也信誓旦旦、对赵熹至死不渝。如今终于要修成正果,他的往后也只有赵熹一人。
只有一个人。
他也常去应酬,裘蕴明、公孙兄弟不说,就是不茍言笑的燕无异也是芳丛流连,清贵如陶希仁身边也有贴心人,只有自己、情窦初开便遇着了赵熹,再也没有别人。
裘蕴明曾道,遍芳菲赏爱,广雨露润泽,人笑风流鬼,谁知此中心。他的心又是什么?
转眼到了七月,吴传之又请吃酒,赵熹不愿与丹阳针锋相对,赵福也嫌无聊,便推脱未去,只李家兄弟前往。宴上未见丹阳,众人询问吴传之只说丹阳身子不适。众人大半都是为着丹阳而来,闻言立刻要去看望,承平觉得不妥,便道:“丹阳小姑姑既然身子不适就该好好休息,咱们一群男人又进不得女儿闺阁、反要叫小姑姑起身打扮,倒让她受累!还是等小姑姑身子好了再来看她吧!”
吴传之也道:“正是如此,小姑姑是最爱美的、不梳妆不肯见人,她要装扮又得好几个时辰,她扮得累、咱们等得更累!大家的心意我一定带到,咱们还是自己吃酒吧!”
众人便不再提此事,只是寻乐吃酒。席间侍女倒酒时碰撒了酒杯、污了承平衣衫,吴传之忙赔礼:“抱歉抱歉,这孩子刚来府上、没见过世面,笨手笨脚弄脏了三公子的衣服,还请三公子包涵!”后又向侍女训道:“蠢材,还不快带三公子去更衣!”
承平看那侍女不过十二三岁还小小一个,也不愿吴传之为难她,便叫朱鹤回去取衣服、自己同她先到客房休息。那女孩果然不会服侍人,将承平领到客房便跑了出去,只剩承平一人在屋内。承平哭笑不得,只好自己拿了帕子擦。
忽有敲门声,承平以为是小侍女终于回来,便叫人进来:“你虽年纪小,可毕竟为人奴婢,如此慌慌张张毛手毛脚怎么得了?今日是我,换了别人要追究你,少不了被责骂。你……”承平抬起头,没见到先前的小侍女,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今夜没有露面的丹阳。
丹阳关上门,笑着走向承平:“承平弟弟果然温柔,连一个小小婢女都能得你怜惜,真想见见你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