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人,少国公刚刚抵达荆州,您好歹叫少爷吃上口饭!实不相瞒,我家少夫人身子不好,一路舟车劳顿,又在城郊受了惊吓,如今已然病倒了。虽说赈济灾民是大事,可我家少爷总不能放着夫人不管。他二人是要上京叩见陛下的,一不能耽搁日子、二不能失了礼数!”
“还请大人海涵!”
孙泰岩抬起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忙道:“并非下官不通人情,只是城外的灾民越聚越多,眼下只是进城难,若再过上两日只怕出城都出不去了!若照此发展下去,少国公要只怕被困荆州,回不去京都了!”
“我知少国公惦记夫人,可城外之人都是我大梁子民,少国公怎能眼睁睁看他们去死……”
孙泰岩扑通一声跪坐在地,拉着曹乐阳的衣摆哭道:“求少国公发发慈悲,救城外的灾民们一命!”
“李都督油盐不进,还要拔刀砍我哩!我说他目无法纪,他却说兵权就是章法。真是岂有此理!”
“一介武夫竟视国家法度于无物,我定要告上京城,叫陛下好好惩治这帮目无王法的武将!”
曹乐阳的心一颤,忙不迭的站起身,扶起坐在地上的孙泰岩,沉声道:“孙大人胸怀天下,乐阳很是佩服!食朝廷俸禄当为君分忧,李都督那里我可去劝上一劝;虽说有父亲的情分在,可我到底年轻,且李都督的官职比我高上许多,若是他对乐阳的谏言不以为然……”
孙泰岩蓦的瞪大双眼,“李政他敢!您是国公爷的儿子,他敢不听话国公爷饶不了他!”
“再说赈济灾民也是一桩政绩,”孙泰岩说到此处口气又缓了下来,凑近曹乐阳耳畔轻声道:“下官就在荆州亦知武将不易,只要李都督答应开仓,这桩功劳下官定不与他争!”
“少国公回京谢恩,顺手替国公爷解了豫、徐二州的危机,陛下必然龙颜大悦。到时国公爷是否能再高升一步亦未可知啊……”
曹乐阳拱了拱手,“李大人放心,我这就去寻李都督!”
“少国公尽管去,少夫人便交由下官照顾。我这就请荆州最好的大夫来为少夫人诊治!”
上官嫚姝冷哼一声,“孙大人别白费心机了,少夫人嫌你这驿馆简陋,往城中最好的客栈去了!”
孙泰岩一愣,“少夫人在聚福楼?!”
“那可是个好地方,少夫人当真会挑地方!少国公先行一步,稍后下官在聚福楼为二位洗尘!”
曹乐阳前脚往都督府去,孙泰岩后脚便上了轿子。
“去聚福楼!”
“大人,您说少国公能成事儿吗?”
孙泰岩闻言叹了口气,“我看悬!只瞧他将新婚妻子独自丢下,却将丞相之女带在身边,便知不是个明白人!可惜曹必一世英名,居然养了这么个儿子!”
“您是说李都督敢不给少国公面子?”
“曹乐阳毕竟不是鲁国公,李政守着军粮如狗护食,怎会因旧主之子一句话就放开手?”
“早知如此,大人何必在庭上那般声嘶力竭,小人看着都累!”
孙泰岩嘿嘿一笑,“见面三分情!若不叫曹乐阳不走上一趟,咱们哪知道李政底牌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