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面,她心中泛起森森冷意,仰起头,想要解释。
可陆乘书大步迈进屋内,身后跟着几名凶神恶煞的差役。
宋远杳受不了血腥味,也想不到之前待客的慧娘,会躺在地上,血流一地,此情此景,犹如见到陆乘雪死去的一日。
往事再现。
她几欲想呕,来到院子后。
紫晚正巧从后院走出来,听到前院的喧哗,又看到宋远杳面色惨白,不由面上惊疑不定,“少夫人前院发生何事?”
“嘘!”宋远杳拉住她的手臂,觑向四周,面色凝重。
紫晚刹那间明白她的意思,捂住唇,不敢吱声。
宋远杳正警醒她不要乱说话,就听到陆乘书命人去请仵作。
之后宋远杳见陆乘书走出来,一袭白衫,衣襟绣着暗色如意纹和卍字,颀长的身子伫立在她的面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犹如磐石屹立不倒,好似磨好的刀刃。
“麻烦嫂嫂跟我去趟衙门。”
陆乘书公事公办,要将她送入衙门。
宋远杳听说他的恶名,知晓他擅长审讯,万一对她严刑拷打,岂不是遭殃。
“小叔,我只是恰逢路过,要是传出去,嫂嫂被小叔抓进衙门,多丢脸陆家的脸面。”
宋远杳双目盈盈如水,想哀求地扯着他的衣袖,想让他放过自己。
陆乘书不解风情,面无表情,往后一退,铁面无私,“问话而已,嫂嫂不信我。”
宋远杳噎住,万般无奈下,只得用绢帕擦泪,做出畏惧之姿,“小叔为何不看在我是你嫂嫂的面子上……”
她言外之意,就是希望陆乘雪的面子上,不必公事公办。
宋远杳都拉下脸央求他,陆乘书应当会放过她。
谁知,陆乘书铁了心,不近人情道:“若是天下官员都跟嫂嫂一样想法,不问是非,只走排场,岂不落人话柄,而且我也对不起圣上重用,也对不起黎明百姓。”
“万一问话需要严刑拷打?”宋远杳看出此人油盐不进,真是可恶,偏生她又不敢顽抗,只得委婉试探。
“嫂嫂实话实话,谁敢严刑拷打。”
陆乘书说的话滴水不落,面对宋远杳小心思,他也了然于心。
宋远杳被噎住,一时之间找不到话辩驳,只能被他带走。
差役顾忌她的身份,不敢懈怠,将她护到衙门,又谨遵命令,再送公堂之上。
公堂里,陆乘书端坐上方,师爷坐在右侧,用狼毫蘸墨汁,欲在纸上写出呈堂供词。
宋远杳面对此情此景,压住拔腿要走的冲动,一五一十交代自己去慧娘家中的缘由。
她用张婆子之前说的由头,说是为了来年开春,准备新的衣裳。
“小叔……陆大人,我夫君素日不归家,家中大小事都由我一人操持,尽心尽力。”宋远杳本想喊小叔,见他面容严肃,不近人情,只能换了称谓。
陆乘书见她跪在公堂之下,仰起头,狭长的眉眼委屈耸下,失了傲气,颇有楚楚可怜。
可她一双纤手无茧,锦绣绸缎,翠绕珠围,丝毫都看不出操持过度,反而像是被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
“公堂之上,不可胡言乱语。”
“陆大人又没见过,为何说我胡言乱语。”宋远杳不甘示弱,一觑他的冷漠,又怂下去。
“若你再不老实交代,本官会审问跟你同行的婢女和婆子,要是问出欺上瞒下的供词,你就是罪加一等。”
陆乘书用惊堂木一拍,浮光跃金从大堂右上方的天窗,倾斜而下,落在他那张冷清又不怒自威的面容上。
宋远杳身子一颤,双眼泛泪花。
她如今跪在公堂,还被他审问,本就心烦,还要耐着性子示弱。
可恨的是男人,心如止水,面无表情睥睨她,犹如看虫子。
宋远杳气愤的同时又听到,陆乘书毫不留情,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