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余忘川和肖彩云如今受了封赏,手头阔绰起来。又与陈长林跨马游街一番,虽比不上长林风光,但也心满意足。
蛇患已除,长安城恢复了往日热闹祥和的景象。许多店铺门前张灯结彩,鸣放鞭炮,庆祝重新开张营业。
凌霄阁不比京城物产丰富、锦绣繁华。山脚下只有一个贝壳镇,市集远没有京城热闹,二人对周围事物感到新奇。
余忘川和肖彩云本是同村之人。十余年前,天下大旱,瘟疫横行,两人的父母都饿死了。万幸被凤清收留,后被收入陆晚枫门下。
二人相伴长大,感情甚好。两人胸无大志,得过且过。陆晚枫平时也疏于管教,常常一人跑去深山寻找珍奇药材,一走就是一个多月。
他俩便成了凌霄阁医相阁的当家人,虽然辈分不高,却管着最赚钱的营生。因此,肖彩云着实有些傲慢自大,在凌霄阁的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今日,二人商议好好游玩一番,便相约出行,不想被陆晚枫撞了个正着。
适才陆晚枫让长林去败坏凌霄阁名声,倒也不是气话,实在是她早看不惯当今掌门的作风。
凌霄阁掌门玄清,原是她的师叔,是凤清的师弟。玄清任掌门之后,兴利除弊,广收门徒,废除一切繁文缛节。
这凌霄阁俨然变成三教九流的集散之地,什么清规戒律也慢慢没人在意。掌门玄清娶的是江南四大世家墨家之女,率先坏了门规,娶妻生子。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底下的人自然有样学样,纷纷效仿。
凌霄阁这些年做起了玄门生意,在锻造、冶炼、医药、丹术上花了不少功夫,可谓日进斗金,声势渐盛,在江湖上小有威名。昆仑山众仙家虽看着不忿,但终究是眼馋肚饱,渐渐也在这玄门生意上动起了心思。
这些年来,凌霄阁被掌门玄清闹得乌烟瘴气,早已经没了陆晚枫刚上山时那种仙气飘渺、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陆晚枫现在只觉得在山上的日子越来越难熬。此刻她多么想让眼前这两个人立即消失,可偏偏这二人看到师父后,主动凑过来,拿来一个糖葫芦孝敬师傅。岂不知二人从师父眼前消失,就是对她最大的敬重。
陆晚枫一脸严肃,拒绝了他们,“你们二人,逛完街就回去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就回去。”
两人听到之后,脸上满是难受,看样子也不愿回去。
肖彩云说:“师父,我们就不能多待几天嘛,怎么这么快就回去,我们都没玩够呢。”
“玩玩玩,就知道玩,这阵子把功课都落下了吧,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两个。”陆晚枫说完转身便走。
肖彩云气得把糖葫芦扔到地上,撅着嘴闷闷不乐。余忘川急忙安慰她:“彩云,别生气,回头我陪你去山下平安镇去玩,好不好。”
“谁要你陪?走开!”
“那边东湖我们还没去看看呢,要不趁这两天抓紧去看看去?”
“不去不去,你别烦我。”
“要不,我们明天去金光寺吧,听说那里求签很灵的。”
“真的?”
“真的,真的。”
“去看看也好。”
陆晚枫独自回了客栈,陈长林见她余怒未消,大有不悦之状,便自行回家了。
他本想着去看看小叶,心道:小叶还在生自己的气,还是过几天,等小叶心情好了,再去找她好好解释。
长林回去的路上,想着也不知道星彩在不在家。这几天星彩天天见不到人。他爷俩一个比一个懒,宁愿饿一整天,也不肯动手劈柴烧火。长林生恐星彩又不在家,便给他爷爷买了几个包子。
陈长林买来包子,回到茶铺,却见大门紧闭。开门一看,星彩和爷爷都不在家,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心觉奇怪。
他今天去天牢见过芸娘之后,对她的话产生了怀疑,隐约觉得,她一定认识自己的父母,一个人便在屋里默默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