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从那双澄澈的眸子中望见自己,整张脸都黑了。
皇帝陛下恼羞成怒,指着南风:“怎么不早些告知朕!”
南风静静跪在地上:“……仆方才劝过许多次,说底下污秽,请您不要下来,陛下未曾采纳仆的请愿。”
刘彻:“……”
南风这副性子,是作为绣衣直指的最佳范本。被一手培养起来的王牌背刺到,猪猪陛下也不好受。
刘彻深呼一口气,试图缓解情绪上的巨大冲击。
池岸边的卫无忧见状,连忙“善解人意”道:“没,没事的陛下,只要不靠近那个进料口就好了,那才是真的粪坑呢,跟后院里的猪圈和人厕都挖通啦。”
刘彻:!?
朕可算知道方才那股味儿是什么了……
但朕情愿不知道!
皇帝陛下气得不行,可是又明确知道此事怪不了旁人,是他不打招呼在先,一意孤行在后。
刘彻没好气的用余光瞧一眼南风,见这扑克脸又打算开口讲话,连忙拂袖:“你给朕闭嘴!”
生怕这小子不知道朕的糗事是吧?
南风:“……”
刘彻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若是此时处罚南风,小兔崽子又该跟他闹腾了。
罢了,这点小气朕还能受着。
皇帝陛下很会安慰自己,一边不动声色调整好情绪,一边就带着人火速从沼气池中出来了。
回往住处的路上,他甚至绝口不想再问栽培肥料和沼气的事情。
卫小四默默仰头观察了一会儿,忍不住弯了眸,蹦跶着哼起汉时的童谣来。
一大早起来就能瞧见刘彻的吃瘪现场,还真是让人神清气爽,倍感欣慰啊
……
很快便到了用大食的时辰。
庄上的厨娘已经被南风做过调整,有两人专程学了些小公子常爱用的菜式,日日等着派上用场。
今日,倒是正巧逢上了刘彻。
精心搭配的饭食承在木托盘中,有序上了独榻前的案几。
两小碟焯过水凉拌的野菜,用了胡蒜和胡椒粉,柿子醋和茱萸拌匀,麻油一炝,直叫人口齿生津;加上莴苣炒肉、爆炒鸡丁这些肉菜,卫无忧小盆友一个人风卷残云便干光了,甚至还用了一小碗麦饭。
刘彻在一旁看得好不羡慕。
他只要一想到方才疑似掉进了粪池子,就完全提不起胃口。
皇帝陛下忧愁地操起食箸,看见炒肉想起猪粪,望见鸡丁想起了鸡屎。总之,这饭他是没法吃了。
卫小四吃饱喝足,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好奇看向刘彻:“陛下,您不吃饭吗?当皇帝原来都不能吃饭?可是上次您在侯府也吃了。”
刘彻沉默半晌:“朕……只是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