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那个小沉香木精在哪里?”幽伢不答反问。
珑夜踏上一步,沉重的黄金剑稳稳指住紫衣帝王的咽喉,冷然道:“狐帝幽伢,你三番两次地阻我,今日我们便在此分个胜负好了。”
“唉唉,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我能相识便算是命里有缘呢……”仿佛未将那柄慑神镇妖的神兵看在眼中,幽伢修长的食指轻轻点在剑上,将那闪着寒光的剑刃稍稍推离咽自己的咽喉,“珑夜,你在这‘幽梦瘴’里看见的东西,本君方才……也看见了哦……”他说着,一步一步,缓缓走近珑夜。
两张同样出色的俊美脸庞,一个雍容矍雅,一个冷凝肃敛。幽伢美丽的黄金眼闪烁着同天罪相似的色彩,“你的梦中,到底有什么呢?术师珑夜……”
他说着,润红的唇靠近珑夜微抿的唇瓣,薄唇开阖间,竟有浓烈的香气吞吐而出——
“不如,本君让你看得再清楚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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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住珑夜骤然软倒的高大身躯,幽伢终于笑出声来,剑眉微挑,他忽地道:“还躲着做什么?”
话音刚落,便有香风缭绕袭来,带着凛凛的血腥气味。浓雾里走出的女子姿容绝代,眉间却隐然有着煞气,“把他交给我。”
“呀,向自己的未婚夫婿要另一个男人,你可真是胆大。”
“在未婚妻子面前抱着另一个男人,你我彼此彼此。”女人的语气冷冷淡淡,似乎并为将眼前的狐帝当做未来的良人,“你我的婚约到底是何意义,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真是头疼啊,你将我们之间的情分说得好像十分不堪,本君真是伤心。”好像真的十分苦恼地摇摇头,幽伢低头看看珑夜的脸,道:“他与我家小九有些小小过节呢。”
“小九?就是那个去天界偷盗仙实却被天兵所伤的红衣狐狸精?”
“我们灵狐一族已是仙兽,你这样狐狸精狐狸精地叫,真是难听呢……”
“哼,你虽为狐帝,再怎样也不过是从低等的妖兽修炼而成罢了!”
“瞧你这副伶牙俐齿。”
幽伢仍旧笑着,竟然并未动怒。他将珑夜交给那女人,“比起你那张利口,本君却更喜欢你这张美丽的皮相呢……你他日嫁入我狐族,还不叫云罗她们妒红了眼去?”
“住口!”
女人美艳的脸上瞬间涌上怒气,“你竟敢用那些低贱的狐女与我相比!”
“那又如何?”
紫衣狐帝的笑容未变,金瞳却冰冷毫无温度:“你充其量,不过是本君收藏的众多美人中的一个……”
他的手背贴上女人的脸,丝滑的触感让他满意地几乎叹息起来,“尽管……你比她们任何一个都要美。”而后他忽然呵呵笑出声来,退后一步,驱逐一般摆了摆手又道:“快点带着他离开我的狐之谷,省的本君反悔。不过没有了这个冰山美人,还有另外一个小美人等着本君呢。”
他开心的样子就像即将得到心爱玩具的顽童,突地又打了个指响,幽伢笑眯眯地指了指珑夜,意有所指地对女人道:“下次记得告诉本君,第一术师的滋味如何哦……”
……
苍梧一个人在紫雾里走走停停,他分明记得,自己原本是在谷外,然而不知怎么便被引到了这片诡异的紫色雾气里。原本他还觉得这片雾气香香的十分好闻,但未过半刻便浑身虚软无比,之后竟无力再飘飞,不得已才双脚落地,边走边想办法,离开这讨厌的地方。
“该死的狐之谷!什么劳什子的雾,这样丑的颜色!香得直想让人打喷嚏!”少年絮絮叨叨地咒骂着,挥袖驱赶着浓雾,但那雾气短暂地散开之后又重新聚拢。
“啊啊啊啊啊——”
沉香木精几乎要抓狂了,“待老子得道成仙,一定一状告到天帝那里去!找些天兵天将来填平这该死的狐之谷!啊啊,还得揪住啥狐帝痛扁一顿!痛扁!”
“呵呵呵,真是暴躁又可爱的小妖精。”
轻笑声响起,男人结实的手臂拦腰抱住了那淡金发色的妖精少年,湿热的气息喷吐在他敏感的耳侧,换来少年悚然的颤抖。
男人诱惑一般地开口:“要记住哦;狐帝的名字……叫做幽伢。”
38。若缱绻
轻柔熟悉的歌声飘飞在耳畔,珑夜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那一次次往复循环,周而复始的混乱梦境,他这恁多年来,不知道反复做过多少遍这样的梦。这一次,他忽然不想就这样沉溺在梦境里,他想挣扎着睁开眼来,然而,眼前却是一片模糊昏暗。
那是……仿若美人的青丝般浓黑的颜色,以一种极其隐秘的姿态慢慢铺展开来。细密的歌声绵绵地送进耳朵,珑夜的思绪又恍惚了起来。而后,就好像是无边的黑暗中有人在引导,一只柔软的手,轻轻在他的脸上抚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