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去这个插曲,归泓继续抽出一张转牌发下。寻望心脏跳得快了一些,和堤喀讨论过崔仁宣的过去后,他的记忆就随之变得更加模糊。他知道这就是堤喀的目的,但他必须聊下去,这五个人不可能是平白无故被抓来,想了解其中深意只能将计就计。
这张牌,寻望只有40%的确信度,他赌这是一张7。这样他就凑成了一个三条。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堤喀,不出所料的她的表情依旧轻松,仿佛还未见颓势。也是,如果下一张河牌是8,她就能轻松赢下这局,而这个概率并不很小。
他们又各自加了两百万筹码。
归泓深吸一口气,手指些微颤抖地再次抽出一张牌。对于他们这些旁观者而言,这场别开生面的德州扑克称得上紧张又迷茫,他们完全不知道桌上那些牌到底是什么,也无从掌握局势,只能从对决者的表情上窥得线索。然而这两人一个戴着面具,神秘无比,一个又始终古灵精怪、天真无邪,谁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河牌被轻轻放置在桌面上。
寻望唇角抿紧。
他的脑海中不断重复铺牌、切牌的过程,试图把记忆拎出来重新记一遍。他一边巩固记忆,一边将牌排列,刨去已经打出过的牌,反复计算这张牌的概率。然而这一切脑海中的风暴其实只过去了一分钟。
随即又是一百万筹码的加注。
“你确定?”堤喀挑挑眉。
寻望没有作答,但他表现得很明显,他很期待堤喀的跟注。
两人对望了许久,堤喀扬着唇,干脆利落地把牌推到了一边:“好,我弃牌。”
寻望更加确定河牌是5。他凑成了三个7和一对5,也就是葫芦,而堤喀的对子毫无还手之力。
他这把挣了不少钱,还获得了一次崔仁宣的处置机会。他感受得到崔仁宣的暴躁,也的确,一个呼风唤雨杀人如麻的土将军被人像对待畜生一样挂起来任人处置,实在称得上奇耻大辱。
寂静中,寻望瞥了归泓一眼:“我们有硫酸吗?”
“泼哪?”归泓冷着脸,毫无波动。
寻望抬目打量一番,用轻描淡写的语气道:“随便,不过用量少一点,他还需要继续当观众。”
闻言归泓招手让手下去办事,崔仁宣被缓缓放了下来,他瞪大了眼睛,拼命挣动却使不出一分力气,脖子上的青筋凸现,急得破口大骂。
无视他浑身的戾气,归泓亲手接过一小瓶硫酸,用浇花般的优雅动作从他头顶浇去。
撕心裂肺的惨叫在整个大厅回荡。
寻望只盯了一会儿就没再看,他很熟悉硫酸的使用方法,这是当初岛上刑场最常使用的刑具之一,他看得出归泓也很熟悉。按他的手法,崔仁宣顶多会面部和颈部大面积灼伤,但至少能留条命,还能用清醒的意识继续煎熬。
再不济……他身上还带着血雾区用来维持生命的药剂,他不介意施舍一支。
惨叫声久久未停,皮肤乃至血肉被灼伤与腐蚀的模样使得在场所有人噤若寒蝉。几个胆小的观众已经扭过头去,不敢再看男人的惨状。
堤喀倒是饶有兴致地欣赏了好半天,她换了一根青苹果口味的棒棒糖,好奇道:“你不是要拔了他的舌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