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带着一股酸涩的味道,她喝了两口,便放在茶几上,翻开书页开始了沉浸式。
也不知过了多久,雨声越来越缠绵,催人犯困,她伸手想去拿咖啡,手还没有够到杯把,便轻轻垂下去,轻微的鼾声紧随而至。
她睡着了。再度醒来时,落地窗外已是乌黑一团,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不曾停歇过。
抓过手机,发现已经11:16分了。这间房子的灯是那种定时的,一个小时内自动熄灭,因此她眼前的一切都是黑黢黢的。她打着哈欠,翻了个身,忽然听见门口有窸窸窣窣的响动。
就好像一捆装满了东西的麻袋软塌塌地栽倒在地,沉闷而钝重。
其实这声音是很细微的,如果里面的人不是由衣,可能真的就倒头继续睡过去了。
她心底一惊,睡意顿无,利落地折起身子,悄悄移动到门口。
走廊里也跟涂了墨似的,什么都看不见。猫眼就像一只黑洞,有着深不可测的神秘感。她缩缩脖子,胆大地旋开门,向外张望。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要么不开门,要么先把灯打开再出去查看。由衣却觉得黑暗反而是一种保护,如果外面是坏人,那么他和她处在同样公平的环境中,方便她躲闪和逃脱。
她探头出去,左右扫视,什么也没看见,却在左手下方,听见了努力压抑着的呻吟声。
视线向下偏移,先是看见了一颗被雨淋湿了的浅色脑袋,然后是紧贴着身体的白色衬衫,这些浅色调与黑暗形成了巨大反差,她一眼就辨了出来。
不过来人的肤色实在太暗,她冷不丁就看见了一片漂浮着的头顶和白色衣服,仿若幽灵。
“啊,是安室先生。”她带着惊讶,小声嘀咕道,然后蹲下身,歪起头打量他。
安室透全身都已经湿透,眼睛微微闭着,呼吸滚烫,十分狼狈,就像一只受到了攻击的小野猫,拖着残败的身躯,来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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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开门的那一刻,他似乎被吓了一跳,身体猛一瑟缩,却因为实在乏力,连抬头看一眼是谁都做不到,只是靠着墙壁,急促而滞重地呼吸着。
由衣用手指捅了捅他的胳膊:“呐,安室先生,你怎么了,为什么弄成这副样子?”
听见她的声音,安室的呼吸稍稍平稳了一些,他勉强张大眼睛,费劲地转过头看她。
“好、好像……遇到麻烦了……”他断断续续地说,嘴角尝试勾起一丝抱歉的笑容。
“嗯,总而言之,先进屋再说吧。”由衣在他身上扫视一番,没发现有外伤的痕迹。只不过身体很烫,就算没有接触,那热度也辐射到了她。
她用肩膀架起他,小心翼翼移动到门内,按下灯开关,温馨的米黄色光晕顷刻间笼罩下来,带来一股暖意。
她搀扶着他,就近来到沙发,安室依靠着自己的力量,努力仰靠在沙发上。
由衣连忙关门,去洗手间扯来两条最厚最长的毛巾,轻轻擦拭安室身上的雨水。
他想必在雨中淋了好久,两条毛巾瞬间就吸足了水,最后由衣直接把两条被单裹在他身上,真心希望自己是个男的,那样就可以直接帮他脱下衣服,换上衣柜里随意一件干爽又暖和的衣物。
“谢谢……”他蠕动着嘴唇,暗色的皮肤下隐隐透着炽热的红。
“烧得好严重啊,是重感冒吗?”由衣在他额上探了一下,惊得缩回了手,“还是去医院吧,安室先生。”
“不……不必了,让我在这里……躺一晚就好。”他无力地说,试图微笑一下来减缓由衣的慌乱。
“可是,万一你横尸在这里,倒霉的就是我了。”由衣表情严肃、语气客观地说。
“……”最后,她叹了一口气,给他搬来棉被,将他稳稳安置在沙发里。
“真的只是发烧吗?”她居高临下地质问,觉得自己要是不拿出气势,这个男人绝对要轻描淡写蒙混过关。
“嗯……”安室透勉强点头。
“那我去给你买退烧药,你先好好躺着。”她转头就去找雨伞,庆幸的是,门口的衣柜下有一把硕大黑伞。
“再来一盒阿司匹林……”安室气若游丝地补充。
“好……”由衣换上鞋,还好是靴子。
在她跨过门槛,就要关门时,身后飘来安室透的一声“谢谢……”
然后就静默无声了。由衣强压下去确认他是否还健在的冲动,扛着雨伞,冲到了电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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