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霜穿着件白t,宽松的衣服衬得她更瘦。
瘦削高挑的身影站在门口,像是一尊神。
在这个家里,没人敢惹的神。
花艺教师看见她愣了两秒,随后把手上的书往桌上一甩,“顾小姐,我是顾太太请来的,你没资格解雇我。”
“我会跟我母亲说。”顾清霜皱了下眉,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冷下来:“现在,你被解雇了。”
“yourefired。”
似是怕这位曾留英的博士听不懂,她用字正腔圆的伦敦腔不疾不徐地重复了一遍。
很像是挑衅。
可像顾清霜这种人是不需要挑衅谁的,她只是没把对方放在眼里,平等地看不起每一个人。
那股傲劲儿是油然而生、浑然天成的。
仿佛她天生就该是这样。
这更让人难受。
老师气得瞪着眼,但惹不过顾清霜,只能恶狠狠剜了明骊一眼。
明骊无辜,却没吭声。
顾清霜难得有为她出头的时候,她只需要安静待着就行。
花艺老师跟顾清霜目光对峙几秒,气冲冲地离开了教室。
离开时脚上五厘米的高跟鞋踩得踢踏作响,像是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地板上。
不过教室里安静下来,宽大的玻璃窗外白雪纷飞,桌上剩下一些花枝和教材,都是素雅清淡的颜色,把整个屋子都衬得冷清。
明骊环顾四周,轻轻叹了口气,这才拉开椅子站起来。
“你回来了。”
“被欺负了为什么不反抗?”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前者是明骊温柔的嗓音,后者是顾清霜那道带着点不耐烦的清冷声音。
随后又不约而同闭嘴。
明骊察觉到气氛有些紧张,她也敏感地察觉到顾清霜不太开心,但她不会自恋地认为是因为花艺老师欺负她,而导致顾清霜不开心。
顾清霜会在这个点出现在家里,估计发生了一些意外。
明骊率先温声回答她的问题:“她是母亲请来的家庭教师,反驳她的意见在母亲看来是对母亲不满。”
她委婉地提醒顾清霜,不是她不敢不想反抗,而是不能。
顾清霜拧眉:“这件事我会跟母亲说。”
明骊走到她身边,愈发感受到她身体冷冽的气息,很淡,但是隐隐透出她的戾气。
那张漂亮冷清的皮囊之下藏着的,是她的不悦。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医院发生了什么事?”明骊问。
顾清霜说:“没事。”
说完转身就走,往房间的方向去了。
明骊垂下眼睫,轻呼吸吐出一口气,回花艺教室把刚才的残局收拾完,顺带打开了窗户,冷风吹进来让她整个人都清醒得多。
等到把一切都收拾得有条不紊,她站在讲台上,双臂撑着讲桌,瞟了眼台下的位置。
原来站在高处是这样的感觉。
她在台下的每一个小动作都会被悉数收进对方眼里。
这大概也是顾太太要求她每一步都不能踏错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