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去了这么久,快点上来,一车人就等你们两个呢。”还没到车前,就听售票员语气不善的说着。
听到她说的话,我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和她好好理论一番,却听妈妈小声的说:“不好意思,我们马上就上车。”
一前一后两个人,真没想到还没出门就遇到这么两个极品。一想到以后都只能在外面讨生活了。心里就又不安又好气,难道以后在外面,我也要像妈妈这样,时刻压抑着自己,别人说啥就是啥吗?
一会儿想哭一会儿又气得牙疼的我,就这样闭着眼睛,不去看那个讨人厌的售票员。又暗暗跟自己较着劲,以后坐车可得看好了,只要有别的选择,就坚决不再坐有这个女人在的汽车。
“咯吱咯吱”就在我迷迷糊糊将睡着未睡着的时候,车子到了总站。这个时候那个售票员又热情起来了:“东西都拿好了啊,别拿错了。”她一边嚷着一边帮一些年纪大的老人递个包包或者背篓。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你不想得罪任何人,但别人就是讨厌你,你越是忍让她们越是得寸进尺。仿佛你们就是前世的冤家,不错,就是前世的冤家。
“切”我在心里暗想,这个人是带了人皮面具吗?怎么一会儿一个态度。不过,你再怎么改变都没有用,我心里记恨上你了,就得记一辈子。后来我再回家只有在一次人满为患,坐不到车的情况下,再一次看到了她以外,她就彻底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
以后陆续的,听别的售票员也提起过她,不过那时候我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她是好是坏,也已经随着再也看不到她与我彻底没关系了。
到了大舅家,我才知道原来回龙离牛服其实并不远,想着自己之前想拖延时间做得种种把戏顿感无趣。弄了半天,只是我一个人在唱独觉戏。看我妈妈和大舅那个热乎劲,应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在想什么。
虽然我能感觉出她们也只不过是在逢场作戏而已。
妈妈热情的跟我介绍大舅娘,并叫我跟大舅娘打招呼。我叫了,毕竟,不能让妈妈一个人演戏演得这么累。看着面无表情的大舅娘,想着今晚还要在她家吃饭,在她家睡觉,我勉为其难的叫了一声:“大舅娘”大舅娘面无表情的动了动嘴皮子算是答应了吧。
只是妈妈再让我叫大舅时,我却再也叫不出来了。假如说面对第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我还可以勉强做出表情,那么再面对另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时,我只能剩下自卑了。
看我不吭声,妈妈别扭的替我解释了起来:“这个孩子从小到大都这样,就是害羞。”说完还不忘冲大舅露出一个微笑。
“洗手吃饭吧,饭马上就好了。”看着大舅脸上突然露出来的笑容,感觉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小心眼了。想到这,我就想等会儿一定要把刚刚没叫出来的话,找机会补回来。
食不知味的吃完中午饭,表姐回来了,这个时候我十三岁,她十五岁脸上洋溢着热情活波开朗的笑容。
吃完饭大舅从包里拿出一百块,递给表姐说:“丽丽,你带你五娘她们出去玩玩。”
接过钱,表姐张丽高兴的从座位上蹦起来:“好啊,张红,吃完了吗?吃完了我们就走呗。”
“好”没吃几口饭的张红,放下筷子慢慢的站起身。看大家都起身不再吃饭了,妈妈也马上站起来准备把碗收去洗,这个时候大舅娘说话了:“她们都走了,你们去玩吧,碗,等下我来收。”
“好,那就麻烦大姐洗下碗了。”妈妈客气的站起身。
磨磨蹭蹭的,直到妈妈她们都走出了屋外,我才在妈妈的催促下,回过头冲大舅叫了声:“大舅,那我们就先去玩了。”
“嗯”也不知道大舅是听见了答应我,还是根本就没听见我的说话声,只是无意识的嗯了一声。
听到我出声,大舅娘继续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大舅说:“你们去玩吧”
深呼吸一口气走到外面,看着木船,我如释重负,总是是叫出来了。
一下午过得很愉快,时间也过得很快。表姐带我们游了牛服大桥,在桥上买了雪糕吃,那是我这辈子吃过得最好吃的雪糕。雪糕是以红黄蓝三色做成的,不止解渴,也好吃。
妈妈还来不及给钱,表姐已经拿出钱给了那个背着背篓卖雪糕的中年男子。我看她给了十块钱给那个摊贩,摊贩找回四块钱给表姐。1。5一根,难怪这么好吃,家里的才五毛钱一根。难道这就是城市里面的生活,什么都比村里的东西贵吗?
看着桥下的人在船上游玩,船在河里面飞来飞去的,我的心情也慢慢的有了些放松。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会儿,就听表姐她们说该回去了。回去晚了又要挨骂了。
失落的一步步走过那座桥,那个时候我竟然不知道,桥下竟然还有千手观音庙,以及山上的牛魔王庙。
吃了晚饭,因为大舅他们还要晚点才能收摊,所以他们就叫表姐先带我们去住处。住处偏僻得很,靠着大河边,别看大舅他们有钱,大舅他们住的房子可一点都不宽敞。
表姐把我们送到她们家,她就继续回铺子上写作业去了。那怕天黑尽了,表姐她们都没有回来。
因为屋子太小,又不方便洗澡。到了晚上八九点钟,该睡觉的时候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躺在床上扭过来扭过去,又想上厕所,又感觉喉咙发痒想咳嗽。
也许是吃了雪糕的缘故吧,即后悔自己贪嘴,又庆幸自己吃了那个雪糕。因为不知道下次啥时候才能吃到那么好吃的雪糕了。
晚上九点多,大舅娘她们终于回家了,听到开门声,妈妈马上从床上起来去给她们开了门:“还没睡呀,你们不用等我们,想睡就早点睡啊。”大舅娘的脸上依然是那种看不出喜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