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撑着座位的靠背,一手扶着方向盘,由于要转身,身体有些向我靠过来,我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清楚的看到他喉结的左侧有颗小小的黑痣,随着说话一动一动的。他的手指轻轻的点着方向盘,目光有些深沉:
“炎炎这两年生活在英国,刚回来半个多月,孩子在这里没什么朋友,大人们又都很忙,没法陪她。我们也没指望她的琴能拉得多好,只要她有些事情能做,不闷就好。所以张老师,我和炎炎爷爷的意思是不用很严格的要求她,只要孩子高兴就行,您看怎么样?”
“好,我知道了,这个孩子我很喜欢的,你们放心吧。”张老师说着下了车,跟我们挥手再见。
贺佳的手机又响起了铃声,他看了一下来电,接了起来,我发现他不经意地皱了一下眉头:“喂,静如。”
原来是杨静如的电话,是不是应该回避呀?可是车里无处可躲,我只能看着窗外听他打电话。
“嗯,在外面办点儿事儿。”
“刚下了飞机,都办好了。”难怪刚才打他手机关机,感情还在天上飞呢。昨晚我还和他吃得饭,今天再见的时候他都出了一趟远门了,社会精英就是忙呀!我感慨:我的生活和他们真的是太不同了。人和人的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你把你那边的案子盯紧就行,一丁点儿差错都不能出。”
“不用等了,我想回家休息,你自己吃吧。”
“好,再见。”
他挂了电话,对我笑了一下,踩下了油门。
“贺先生,你要是累不用送我的,这里离学校很近,天气很好,我可以散步回去的。”
“那怎么行?把漂亮的女士接出来却不送回去,岂不是太没有风度了。”他微笑着。
贺佳总是带着笑容的,而且随和、风趣、很有礼貌,这让人觉得他是个非常好相处的人。也许是他的笑容总是挂在嘴角,我又有些疑惑:想起了周洲,嘴角也总是带着笑,对任何人都彬彬有礼,可你怎么知道他面具下真实的表情?
“周老师,非常感谢你!”他忽然说。
“啊?谢我什么?帮炎炎挑琴、介绍老师吗?千万别客气,举手之劳。”
“其实学钢琴、小提琴只不过是为了让孩子高兴,所以我更看中老师的性情,当然老师的水平也很重要。炎炎很喜欢你,你不能教她我很遗憾,你推荐的张老师很好,你们都很有生气,孩子和你们在一起时很活跃,看来搞艺术的人就是不一样。”
“其实炎炎应该很幸福的,你们都很爱她。”我由衷的说道,“另外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个----”捏起手中的雨花石给他看:“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我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了出来。
贺佳认真的开着车:“那是炎炎的爸爸出事前送她的礼物,一共六颗雨花石,平时都不让我们看的。”
天哪!我吸了一口凉气:“这样的礼物我怎么能收呢?”
看着手中的石头,它的温度有些烫人。
贺佳从镜子里看到我的不安,说:“你留着吧,孩子的一份儿心意,她真的很喜欢你。”
我苦笑,我有那么招人喜欢吗?和这个孩子才见过两面而已,这样的礼物虽不贵、却很重,让我承受不起,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好吧。等我比赛结束后多去找她玩吧。”我能回报这个孩子的也就是这样吧!
“你还要参加比赛呀?”他瞟了我一眼。
“对呀。”
“昨天听了郑先生说的,我还以为你要放弃了。”
“阿敏说的不一定是真的,就算是那样,我也要看看自己是怎么输得。总不能让对方兵不血刃就得胜还朝吧,太便宜了!”这句话我在心里转了一天了,一说出来竟觉得有股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