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虽然讨厌每次想到靖康耻,对于金国怨恨便油然而生,但是看完颜兀术喝酒豪爽,又勾起了自己现代的时候在东北喝酒的一些回忆,愤恨之意便减少了几分。
“酒是我先喝完的,你先说生日。”
赵启淡淡地问道。
完颜兀术喝酒慢了,只得与与赵启说了自己的出生时间,与赵启的生日一对,刚好比赵启早生了半个月,他哈哈哈大笑起来道:“赶紧叫哥。”
赵启心想叫一句哥哥,后来好让他减岁币,于是痛快地叫了一声哥哥。又敬了一碗酒。
完颜兀术得理不让人,立即嬉笑地答应了声。
金国的规矩在接受别人敬酒时自己必须要陪着。于是虽然是赵启敬酒,完颜兀术也同样又喝了一碗。
国宴上主角已经变成了赵启和完颜兀术,徽宗看着他们两个斗酒,自己既帮不上忙也插不上话,自觉无趣,于是借口先行退出了宴席,众大臣看徽宗走了,于是也纷纷退出了宴会,最后只剩下礼部的几位官员还在。
完颜兀术看见徽宗走了,此时酒兴上头,心中豪气迸发,于是脱了披风,站起身来,一只脚踩在椅子上,说道:“那些大臣走了更好,来咱们兄弟喝个痛快。”
赵启道:“哥哥发话,小弟肯定奉陪到底,如今既然我叫你一声哥,你看把将来收复燕云的岁币免了如何?”
豪爽的完颜兀术这时沉默起来,不知如何回答。心想:“酒桌上的话从来都是半假半真,真假难辨,何况现在大家都是清醒的,让他叫哥只是想压他一头,如何这么快就和我攀起交情来了?莫说今天只是第一次见面,随口兄弟相称而已,就是亲兄弟也不可能白送燕云十六州给你们呀,莫非这皇子是无能逞英雄,已经醉了?”
岂不知赵启是真单纯,他却是假豪爽。
赵启看他不说话,心中已经猜到了八分,有些人就是表面豪爽,内心却算计得深远。
于是笑道:“哥哥有难处,弟弟也知道。这样吧,刚刚你说一碗酒免一万岁币,我又听说你每州想要6万岁币,我一次喝6碗,喝完6碗咱们就免一个州的岁币如何?”
完颜兀术回道:“兄弟既然如此说,那我就给你一个面子,就喝6碗买一个州,你说想买哪里就买哪里。”
这次来东京,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给完颜兀术的底线是30万岁币,也就是把给辽国的岁币给他们金国。
一个人再怎么能喝酒,也不可能喝60多碗,这样一来可以多要钱,二来先醉倒的必定是赵启,回国之后可以告诉自己国家百姓,宋朝人不过是一群胆小如鼠、两杯就醉的软弱之徒,也好涨涨自己和国家的威风。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郑重其事地补充了一句:“刚刚那4碗是咱们兄弟交情,可不能算。”
赵启回道:“这是自然,就从这一碗开始。”
于是倒了6碗酒,一气喝完,将6个碗摞在一起,擦了擦嘴,说道:“这6碗要免幽州的钱。”
完颜兀术回了一声好,夸奖了一下赵启的酒量。
两人闲话了一会儿,赵启又倒了6碗,仍旧将6个碗摞在一起,说道:“这6碗酒免大同,大同,不,是云州的钱。”
完颜兀术看赵启脸已经红了,说话不像之前那样利落,自己也有醉意,强撑着回了一句好,又笑道:“兄弟海量,这两州12万贯钱自然是免了。不过还有14州的岁币等着你呢,你看你还喝不喝?”
赵启声音放大了一些,叫道:“哥哥你说话算话就行,都在酒里了。”
话毕又倒了6碗酒喝了起来。
完颜兀术已经不敢再喝,他从没见过这样喝酒的,这不是在喝酒,这是在送命。
他见赵启喝了2碗,每碗都喝得干净,衣服上只沾了几滴而已,本想挑一下赵启的毛病,赵启却没有一点毛病留下。
他只能端起碗来继续作陪,将酒水的一大半都从下巴里面漏出来,身上湿了一大片。
赵启喝完6碗,仍旧想要将6碗摞在一起,只是第6碗没有摞准,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惊出那些礼部官员一身汗。
赵启说了一句“不管哪个州,反正再减6万岁币。”
他的声音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