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又能怎么样?他爱的人永远得不到。
她和别人鹣鲽情深的样子,让他远远看一眼都难以忍受。
这么想着,却还是没忍住递给她一枚玉简。
沈瑜一滞。
接过去,抬眼看他。
越听栦薄唇张了张,睫羽低垂着,“你能保存好这枚玉简么?
我们每隔五十年说说话好不好,如果你觉得烦的话……一百年也可以。”
他打算忘了她,又怕太想她。
所以,想再做一件有点僭越的事。
说完这些,少年总算抬起头来对她露出个轻松随意的笑,“行不行啊,沈瑜?”
面前少年一袭玄衣,高马尾,白玉簪,眉上一点灼灼朱砂。
那双初见时恶劣而盛气凌人的桃花眼,此刻却盛满了故作轻松的jsg不安。
沈瑜一时哑然,对着他点了点头。
越听栦松了一口气,又问,“如果我游历够了,能回来看一看你么?听说瀛洲有一种很好喝的甜果子酒,到时候我带回来给你喝。”
许是因为对方的语气太过于期许雀跃,她便也忍不住的跟着笑了,“好啊。”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分别的最后时刻。
隔着万重石阶上的一道木门,沈瑜对着那即将踏出命运怪圈的少年挥了挥手。
山门之外,层峦叠嶂无数。
她眯起眼睛,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越听栦,山高水长,记得一路保重。”
少年“嗯”了一声,笑着转身。
却在踏上剑舟的那一刻,睫羽猝然一颤,濡湿了眼尾。
他抬头看着远处白云淡淡,心想∶真没出息啊越听栦。
这一定是他最后一次为别人的花哭了。
送走越听栦之后,沈瑜坐在院中等着谢翕回来。
心中却觉得愈发不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吹过耳畔的风都变得有些干燥起来。
天边忽然翻涌起滚烫的红云,莲池旁的少女骤然一惊。
从石砌的矮阶上坐了起来。
她一双眼睛怔怔望着透着诡异的天幕,漆黑的眼珠动也不动,脸色白到几欲发抖。
这是……
她曾在预知梦中看到过的,用来开启妖鬼门的……业火阵。
少女颓然的跌倒在地上。
完了。
已经晚了。
业火阵一旦开启便不可能中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