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安,岩佐大哥,蝎君。”石垣薰有些不舍地做着道别。
“晚安。”谢卯平静说道,目送着石垣薰回到自己的家中。
“我的家离这里还有点路。”岩佐休侧头说道。
怎么,你也要我送你回家?谢卯轻轻颔首,跟在了岩佐休身旁问道:“你有什么事情想跟我单独说。”
“是,就像我之前暗示的那样,我怀疑……一木魁背叛了村子。”岩佐休有些痛苦地道。
谢卯若有所思:“因为他一个人从战场上生还?可如果是那么明显的异常,村子里的高层不会没有察觉。”
“那场和岩隐村的战争里只有一木魁一个人重伤活下来,他恢复后重回战场也杀死了不少岩隐忍者,自然打消了怀疑。”岩佐休缓缓说道。
“嗯,这说明他应该不是岩隐的叛徒。”
“但我还是怀疑他。”岩佐休的神情痛苦地扭曲了一下。
“为什么?”谢卯奇怪问道,既然对方不是叛徒,为什么还怀疑。
“因为……他曾经怂恿我,仇恨我们村子,还有岩隐。”岩佐休有些咬牙切齿又有些害怕地道,“我肯定他不对劲,他生还的背后一定藏着秘密,你要小心他,远离他。”
怂恿?对,当时我陪石垣薰一起去他家的时候,他也有单独和我聊天,本来还打算花时间弄明白,但之后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我都没空余去处理一木魁的事情了……谢卯心思电转间,他看向了一旁的岩佐休说道:
“我想到我需要的报酬了。”
岩佐休轻吸口气平复心情:“你说。”
谢卯平静说道:“我也担心一木魁的问题,所以我希望你去多打探打探相关的情报。”
“这同样是我想做的,但……”岩佐休不齿又痛苦地揉着自己的额角,“我说了,远离他吧,我……不敢去打探。”
“嗯?”谢卯愣了下。
“……那年我刚从忍者学校毕业成为下忍,还没等到我上战场,就得到了父亲的死讯,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是一木魁带着我,我也曾在战场上打下手,做辅助工作,而且试着打探一木魁背后的秘密。”
岩佐休长叹道:“但在受了一次重伤,差点死掉后,我真的害怕了。”
“害怕死亡?”谢卯没有嘲笑岩佐休的怯弱,他只是简单地递话。
“不单是害怕死亡,我还害怕我死后,我的弟弟,小薰,还有其他孩子,他们的家庭多是有我救济,即便如此都活的很苦,要是我死了,他们该怎么办。”
岩佐休的眼眶红了少许:“我之后就不敢再上战场了,也不敢再探究一木魁的秘密,我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拿回父亲的护额。”
谢卯安静地听完,沉默着没有回话。
岩佐休自嘲一笑道:“很胆小,对吧,我也厌恶这样的自己,痛恨没有力量没有资质的自己。”
他痛苦地抓住头发,嗫嚅着道:“我已经放弃了。”
他也曾朝气蓬勃,他也曾年少轻狂,他也曾热血热情,但这些“不够成熟”的情绪,都被残酷的战争撕裂摧毁了。
就是因为被保护在后面的他不自量力地想去参入陷入劣势的上忍战场,所以才会遭受重创,还扰乱了己方上忍们的战斗节奏。
在那次差点死亡的重伤中,躺在病床上的岩佐休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他似乎能听到那些被他当做弟弟妹妹的小家伙们的哭声,能听到上忍对他的斥责,能感受到自己不断在黑暗中沉沦,比溺水还要痛苦百倍的窒息与绝望让岩佐休明白,他不是没有畏惧,不是孑然一身,不是凭一腔热血就能脱颖而出。
在死门关前艰难走了一遭,侥幸活下来的岩佐休懂得了珍惜自己的性命,懂得不去掺和远超自己层次的争斗中,所以他畏惧了,忽视了一木魁可能的问题。
他说出这些,就是要告诉谢卯,他不敢再去打探一木魁的事情。
谢卯听完后既没有瞧不起岩佐休,也没有鼓舞他,只是缓缓开口问道:“假如,你不会死呢?”
“什么?”岩佐休愣了下,没理解谢卯的话语,“人怎么可能不会死?”
见引起了岩佐休的注意,谢卯以一种高深莫测的语气说道:“没有足够的危险,你怎么会死呢?”
岩佐休下意识皱眉反问道:“我怎么知道有没有危险?”
谢卯明明仰视着身高更高的岩佐休,却像是俯视一般,声音变得缥缈:“很简单,为什么不试试神奇的占卜呢?”
他的模样像极了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