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赫站在原地,完全傻掉。
东方佑向蜚杀去,蜚扬手一发雷暴轰来。电闪雷鸣之间,东方佑横剑格挡,被击退两步,
教堂之外,佐冥带着无数信徒从大门外冲了进来。蜚刚想要趁早对黄赫下手,就感觉到背后一凉,回过头果真一支箭矢夺命而来。
蜚尽管躲闪很快,但箭矢还是刺中了他的脸颊。蜚只觉得面颊一热,紧接着黑色血液就涌了出来。
“这!”蜚惊叹于这支箭的威力。
兰站在大门外,冷冰冰地盯着蜚,隔着无数人群,蜚也与兰相望。
“是个真实实力远超出表面的人……再加上这么多的信徒,看来危机大过了所能承受的范围。”蜚后撤一步,向高空跳去。
佐冥见状向上追击,但被蜚从半空拦截,不得不放弃追杀。正好东方佑也没空再理蜚,双护法共同向黄赫跑去。
佐冥来到黄赫面前,将手伸向他,眼睛却片刻不离被一分为二的竹。
东方佑站在一旁,恨恨地看着佐冥,咬牙切齿地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蜚知道了教主要制造新的异能人来压制他,所以想要先一步灭口……”佐冥颤颤巍巍地说。
东方佑吞了下口水,单膝跪了下来,将死不瞑目的竹的双眼抚平。同时,他也闭上双眼,似乎在祭奠死去的竹。
兰放下弓,慢步走过来,教堂里的风抚动她的头发,也带走了一丝血腥味。
教堂里很黑,黑得定眼看才能看清一个人的面庞。冬末的月光斜洒进窗子,在铺满一层水珠的地板上画出分明的光影。一切风卷残云之后,信徒们立在原地,也无窃窃私语,寂静得可怕,整座教堂只有外面的乌鸦居然惊人地未眠,嘎嘎地叫出两声。
在断断续续的乌鸦叫声中,在佐冥的搀扶下,黄赫双手掩面,不断地喃喃自语:“竹执事……对不起……竹执事……对不起……”
“教主……”佐冥欲言又止。
“竹执事因我而死……他本可以不挡这一剑的。”黄赫哽咽,“为什么,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剑……”
“教主,别太自责了……”佐冥安慰。
“不,他应该反省一下。”东方佑忽然开口,“教主,竹执事的死,应该让你明白了点什么吧?”
“右护法,说什么呢你。”佐冥使着眼色。
“教主!”东方佑几乎是咆哮出来的,“别再沉浸于异能人了!异能人给你带来了什么!给唯人教带来了什么!?”
黄赫扭头看着他,瞳孔在月光下应该极为清透,可是此时黄赫的眼里浑浊。
“不!右护法,你杀了梅……你和蜚一样……你杀了唯人教的执事……”黄赫喃喃道。
“教主!!”东方佑大吼,“她不是梅执事!她只不过是你利用梅执事的尸体创造的异能人!异能人!他们都是异能人!给唯人教带来了毁灭性灾难的异能人!!!”
黄赫已经没有精力再回怼东方佑,他只是半伏在竹的尸体上,自言自语:“竹执事,怎么这么愚蠢啊……你心里还有遗憾,怎么可以代替我先走一步……”
兰走过来,慢慢地蹲下来,轻轻从竹的手里取过那张被紧紧攥在手里的信纸。竹把信捏得很死,兰小心翼翼怕撕毁,又要很用力才把它取出来。
装满了竹的思念的信已经被鲜血完全染红,整张纸都被浸湿,打开后满满的鲜红,字迹已经看不太清。软软的信纸在兰很小心的翻折下还是破裂,随之而来的,是竹的思乡彻底地破灭。竹执事在信中的最后一句话,勾了又写,写了又勾,最后还是没有写上去。深红色中被一道道横线掩盖下的字迹隐隐约约地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