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野外,岳左使不怕遇到任何元婴修士。自己一个元婴大圆满的大修士,就是单独碰上佳取孝或者梁天凯,纵然不敌,也能周璇一二,打不过跑就是了。
现在可好,这可是兑元山啊!先不说这兑元山上的护山大阵,两个元婴修士前后夹击绝对够自己喝一壶了,尤其是还有一位叫霍天行的剑疯子,这老王八蛋发起疯来都能把他自己给砍了。
还有佳取廉,怎么这么快就赶回来了?肯定是贺一萍这个小人通风报信,什么阻止他五六天都没问题,现在还不到几个时辰,佳取廉就回来了,岳左使甚至判断佳取廉根本还没到白月谷,就被贺一萍这个小人给劝阻回来了。岳左使已经能想象到,即便是自己侥幸逃出兑元山,也会被等在城外暗处的贺一萍给自己最后一击。这个丧尽天良、吃里扒外的贺一萍,自己怎么就会被贺一萍用猪油蒙住了脑子!岳左使暗骂不已。
眼下不是纠结的时候,逃命要紧,霍天行那凌空一剑已经近在咫尺,佳取廉的一根指头也点出来了,趁着护山大阵没有启动之前先跑吧!
好一个岳左使,一声长啸,紧握手掌一拳平平砸出,击散剑气,抬脚就跃到半空,手里多了一把黑幽幽的三环大刀,挥刀直接劈向一根粗壮的手指,刀背上三枚铁环与刀身互相碰撞发出叮当响声,声音诡异,夺人心魄,让人听了一阵心烦意乱。指影散去,佳取廉一身白衣飘飘,在半空中显露出身影。
佳取廉见过此人的画像,自然知道他是归一盟的人,他深吸一口气,抬手又是一指点出,直取岳左使的丹田紫府,在这夏日炎炎的季节里,一根巨大的指影带着飞舞的雪花呼啸而过,一股寒气逼人的波旋向着兑元山四周蔓延,岳左使大刀一横,护住丹田,左手握拳砸向佳取廉胸口,佳取廉袖口飞出一杆银色长枪,撞上岳左使的拳头。
两人同时一声闷哼,倒退数十丈,佳取廉毕竟修为比岳左使浅上不少,嘴唇上溢出一丝鲜血,岳左使手中大刀一声脆鸣,刀背上一枚铁环脱落,被佳取廉点碎了。
岳左使无心恋战,抬腿就往高空中冲去,一道耀眼的剑光从天而降,剑锋所指,无物不摧!岳左使暗叹一口气,只能避其锋芒,挥手刀起,刀剑相撞,“噗”!“噗”!两声闷响过后,岳左使和霍天行两人都是一口鲜血喷出老远,霍天行手中灵剑一声哀鸣,岳左使刀背上剩下的两枚铁环也脱落不见。
佳取廉左手在袖中一顿拨弄,兑元山上护山大阵开启,一阵欢快的流水声在岳左使耳边响起,他暗自叹气,知道最佳的逃生机会已经失去。兑上兑下为泽,叮咚作响的流水声发出愉快的声音,岳左使眼前流淌着一条潺潺小河,他咬了一下舌尖,黑色大刀在身边上下飞舞,护着身体,单手一挥,一股阴森森的黑气如同一条巨蟒扑向眼前的河流。他要蛮力破阵!
瞬间水花四溅,水珠溅在岳左使的脸上冒起滋滋青烟。他眼前画面一阵摇晃,河水断流,岳左使心中一喜,抬脚就要踏进河流,佳取廉的一根手指却已经点到他的后腰,岳左使头也不回,一脚向后倒勾踢去,“咔嚓”,一声佳取廉的右臂断裂,但是他这一指也结结实实地点到岳左使的后背。
一股阴寒冰气直寖岳左使的五脏六腑,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后脊梁骨肯定破碎了,他体内元婴一抖,一层薄薄淡蓝色的火焰依附在体外,衣服上的冰凌顿时融化,他强忍着巨痛,伸出五指抓向前方的河流。
前面,一片白茫茫,湿泠泠的雾气中走出来银发飞扬、怒目圆睁的霍天行。
霍天行两指并拢,化作剑状直楞楞切向岳左使的天灵盖,剑气如奔雷拉出一道残影插了过来,岳左使仰天叹,知道彻底完了!
岳左使身体一阵抖动,佳取廉大惊失色,狂叫一声,“霍老狗,快退,他要自爆!”随手扔出一口铜钟,向岳左使当头罩下。
霍天行哪里能不知道轻重,一剑发出后,回头就走,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霍天行的剑气刚刚切开岳左使的脑袋,一声沉闷的巨响就在铜钟里传出,原来岳左使自知难以逃脱,不甘其辱,自爆了!
岳左使修炼两千多年,以元婴大圆满的修为自爆,威力何其之大!佳取廉抛出的铜钟也是一件上品法宝,坚硬无比,在元婴自爆的冲击波下顿时破碎成无数片,整个兑元山都在震动,方圆十里左右一片废墟,花草树木,房屋建筑全然不见,中心部位灵气波四溢,空间扭曲,狂躁的冲击波向周边蔓延。
这还是有兑元山的大阵加护,以及佳取廉铜钟的覆盖,否则破坏力更加强大,霍天行和佳取廉顾不上疗伤,又飞的当空,施展身手疏导灵力,减少破坏力。
从岳左使来到灵药阁前到他身死道消,整个打斗过程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打斗的中心也有不少弟子恰好在侧,一个个全部死于非命,附近的弟子也被波及,或多或少的都受了轻重不一的伤势。
佳取廉心有余悸站在当空,看着对面的霍天行骂道,“你不要命啦!离他那么近,他已经是困兽犹斗,迟早会死,慢慢用大阵磨死他就行,何必冒险出这一剑!”
霍天行抹了一下嘴角上的血迹回答道,“你懂个球!老子就是为了出这一剑,两百年前就是这老小子杀我全家,虽然我赶回去时,他人已经不在现场,但是我记得这气息!绝对没错!我记得很清楚!”
佳取廉一愣,缓声说道,“那也不用离他那么近,要不是我用铜钟罩住他,你就伤上加伤了,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霍天行一撇嘴,轻蔑骂道,“你个怕死鬼,就会在背后戳一指头,活该被踢断手臂。”
佳取廉是元婴中期修为,霍天行刚刚踏入元婴后期,两人单独对上岳左使都不是人家对手,合起伙来肯定能打败他,但是没有兑元山的护山大阵绝对留不住人。这还是两人都是元婴修士当中的佼佼者,要是换成别的元婴,弄不好会被岳左使反杀一个。
二人一抬头,半空中又出现三个人,是佳取孝来了,在佳取廉从白月谷刚刚回到兑元山上时,就给乾元城里发出了消息,不过打斗时间太快,没等到佳取孝赶到,岳左使已经死了。
佳取孝向四周看了看,皱了皱眉头,对霍天行拱拱手道,“有劳霍道友了!”
霍天行扭头就走,心里骂道,“看你那副趾高气扬的样,佳家里面的人,最看不惯就是你了,等老子大圆满了,非去乾元城递上一剑!”
佳取廉忙道,“他就这狗脾气,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絮叨,性格孤僻!”
佳取孝一愣,不过倒是也知道霍天行的脾气就没有在意,他扭头问道,“怎么回事?就让人家摸上山了?死了多少人?”
佳取廉抱憾道,“怎么说呢?长期的安逸生活环境,早就了上上下下的麻痹意识,没有人会认为有人会对我们下手,大阵的警示作用形同虚设,族人们经常带回自己的亲朋好友,陌生的面孔在兑元山上随处可见,大家都习以为常,当然我负有最大责任,幸亏有霍道友在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请族长责罚。”
佳取孝冷笑道,“先不谈责罚的事,你六哥呢?死哪去了?你怎么恰好赶回来了?为什么不把他先困住,等我开来了擒住他?你知道他来兑元山的目的了?”
佳取廉一摊手道,“六哥这几年一直不在兑元山,霍道友的剑把他逼得太紧,估计是绝望了就自爆了,我是在白月谷得到消息才飞速赶到的。”
说完递上一封书信,佳取孝接过来一看随手就捏成碎末,摇头道,“看不出来任何线索,是故意为之。”
佳取孝旁边一人道,“他孤身一人冒险来兑元山,必定有他所谋取的东西,而且对他来说很重要,似乎掌握了你们的行踪。”
佳取廉看了佳止亮一眼道,“兑元山上值钱的东西都在大库里,那里禁制重重,有独立的阵法保护,库里好玩意儿不少,谁知道他看上什么东西了?我们的行踪也不是什么秘密,六哥常年不在,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另外一中年女子插嘴道,“此人是不是在找什么人吧?或者说有人手上拿着他急需的东西,也可能是他想在此人嘴里得到什么信息,可以肯定的是他和兑元山的此人不熟或者是有仇,否则直接约到城里城外进行交易便是,用不着冒这么大的风险。”
说话女子是镇守坤元城的佳容颜,不得不说她的猜测有一定的道理。